霍璟博垂眸,沒什麼表情地掃了她一眼,卻是轉身就走。
商滿月頓時瞪圓了眼,連忙拽住他的袖子,“不是,你什麼意思?想賴賬?”
他若敢食言,她非要原地給他腦袋開個瓢不可。
霍璟博嗤笑,“你是想在這裏談?生怕別人聽不見?”
商滿月這才注意到,走廊處時不時有人走過,更別提病房裏面還有一屋子的霍家人,這兒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壓下不滿,擠出一抹假笑,“行,換個地唄。”
商滿月原本打算路邊隨便找個咖啡廳,早了結早走人,然一出醫院,楊戈已經開着車在門口候着了。
他拉開後車門,霍璟博徑直彎腰坐入。
商滿月咬着下脣,一臉抗拒,她現在多和他待一秒都是窒息!
“不就是一通電話的事,霍總你是不是還要來個焚香沐浴,齋戒三天?”她冷嘲。
霍璟博像是沒聽見般,淡淡道:“要不要上車隨你,不過我要提醒你,我一個小時後還有會,沒時間在這裏和你耗。”
說罷,修長的指尖輕點了下他的腕錶,“你可以考慮十秒。”
商滿月攥緊拳頭。
果然是喫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深諳談判之道,她現在有求於人,就是只能被拿捏着。
她不情不願地上了車。
車子啓動,匯入車流中。
商滿月迫不及待地追問,“能打電話了吧?”
霍璟博黑眸斜睨向她,反問:“和欣兒道歉了嗎?”
商滿月語滯了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不是因爲爺爺生病了,沒顧得上麼。”
“是沒顧得上,還是壓根就不會去?”男人黑眸幽沉,好似能看穿一切,“商滿月,你都沒有當好霍太太,又憑什麼要求我打電話?”
商滿月:“……”
哇,好有道理啊,她差點就被唬住了。
她爭辯,“起碼我在爺爺面前是全力配合了,霍璟博,做人不能這麼無賴吧?”
“人?”霍璟博眸底冷意更甚,“我在你心裏不是狗東西嗎?我現在又能當人了?”
“???你怎麼知道?”商滿月脫口而出,下一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連忙捂住了脣,驚慌地看着他。
“昨晚你說夢話的時候。”霍璟博面無表情地回。
昨天夜裏,他靠着小沙發假寐,突然間聽到商滿月喃喃低語,他湊近了聽,聽見她在喊他的名字。
他當時心想,商滿月睡着了都在喊着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離婚,不是口是心非是什麼?
可緊接着,他就聽見了她怨念地跟了句三個字——狗東西。
商滿月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夢裏都要罵他,結果被聽到了。
難怪今天一醒來就看到他那張好像她掘了他祖墳的晚娘臉。
商滿月進行了深刻反省,“好吧,是我的錯,我睡覺就不應該兩只眼睛都閉上。”
聞言,楊戈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霍璟博俊臉沉如墨,冷冷掃了楊戈一眼,嚇得他縮了縮後脖子,立刻屏住呼吸,重新當回透明人。
車子不知不覺已經靠到了霍氏集團地下車庫,一停穩,霍璟博看都不看她一眼,推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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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滿月也有點惱了,他本來就是個狗東西,還不讓人說了?
她跟着下車,三兩步追上他,她到底還是壓下了情緒,“霍璟博,是不是我現在給霍欣兒道歉,你就會履行承諾?”
不就是給霍欣兒伏低做小嗎?反正這三年,她也沒少做。
不差這一次了。
只是心底的委屈還是冒出了小泡泡,她眨了幾下眼睛,垂下眼簾。
霍璟博見到她這個樣子,輕蹙了下眉心,心口處好像是被蜜蜂蟄了下,有些莫名的感覺。
就在商滿月準備拿手機時,他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條件要重新談。”
商滿月深吸一口氣,“你又要出爾反爾?”
她現在嚴重懷疑他就是看她不爽,就是覺得她要離婚挑戰他這個上位者的尊嚴了,所以就故意戲耍她,只要她難堪,他就高興了。
“上去再聊。”
丟下這句話,霍璟博邁開長腿,大步朝着電梯間去。
商滿月在內心問候了霍景博三千遍,才擡腳跟過去。
總裁辦公室。
霍璟博坐在轉椅上,雙腿優雅交疊,微擡下巴,“喝什麼。”
氣都氣飽了,還喝,喝他的血倒是可以考慮!
商滿月直接拉開椅子坐下,單刀直入,“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是不是男人啊,婆婆媽媽的!”
霍璟博意味不明地勾脣:“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商滿月:“……”
他掀起眼皮,看向楊戈,“倒兩杯咖啡過來。”
楊戈點頭,“好的霍總。”
他正要轉身出去,霍璟博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道:“不用倒了,出去吧。”
楊戈愣了幾秒,看了一眼自家太太,頓悟,憋着笑退出去,還體貼地關緊了門。
霍璟博雙手合十,薄脣輕啓,“爺爺估計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商滿月猛地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怎麼會……”
她知道霍老爺子的情況不好,但也沒想到不好成這樣……
“剩下的時間裏,我只想讓爺爺開開心心的,不想任何事讓他操心和擔憂。”霍璟博黑眸凝視着她商滿月,“所以,我需要你繼續當好霍太太,之前怎麼做,就怎麼做!”
言下之意便是她還要困在這個操一蛋的婚姻裏,伺候好他和霍家那羣奇葩,還要看着他和小三兒秀恩愛,頂着一頭茂盛的綠草過日子?
“憑什麼!”商滿月拍案而起。
儘管她也不想爺爺不開心,可她一個和他感情劈裂,預定離婚的關係了,還要繼續糾纏半年之久,她忍不了,忍不了一點!!
霍璟博毫不意外她這個反應,眯了眯眼,“爺爺平日裏這麼疼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你休想pua我,這不是一回事,我最多能答應你在爺爺面前繼續演戲,其他的,不可能!”
再拖下去,沒準江心柔的孩子都出來了,到時候她再被掃地出門,她還要不要面子了?以後她和舅舅一家還怎麼在港城生活?圈子那羣人的嘴能損死他們。
“是嗎?”
霍璟博面色不變,冷冷勾脣,抽出一份文件丟過來,“看看這個再重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