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之被矇住了頭,完全瞧不見外頭是什麼情形。
只隔着衣服聞到淡淡的酒香氣。
想到時才林莞身上有酒氣,再加上之前剛與她有過口舌之爭,便將罪魁歸結在林莞身上。
儘管被打得倒在地上,還是大聲質問對方:“林莞,是不是你?”
“你這個不孝女,竟然對你的親生父親下手,就不怕我上告朝廷,告你個不孝之罪?”
宋天堯壓根兒就不想理會他,也不說話,朝着他的肚子又是重重兩腳。
踢得林從之弓起身子,佝僂着,像是煮熟的蝦子。
捏着嗓子說道:“是小爺,別往別人頭上按!”
他雖然遇事只會動拳頭,卻也不想連累自己的名聲,更不想林從之誤會林莞。
就給他個模糊的答案吧,讓他自己去猜。
“上天看不慣你這般行徑,特意派小爺來教訓你!”
說話間,又是重重幾拳。
林從之不敢再說話,只一味蜷縮着身子,唯恐挨更多的打。
宋天堯把林從之打了一頓後,拿過自己的衣裳,直接躍上屋頂,在林從之沒看清楚之前,便起身離開了。
林從之倒在地上,緩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才從地上爬起來。
“就算不是林莞,也定然與她有關!”
“好你個林莞,如此不孝!休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就在這時,突然有道黑影出現,停在他跟前。
“想報復林莞嗎?”
林從之如何不想?
十分驚訝的望向那道黑影:“你有什麼好法子?”
對方輕笑:“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保證你什麼都有,也什麼都能得到!”
林從之扶着劇痛的肚子站起來,望着夜色裏的黑影:“我憑什麼信你?”
那人拿出兩錠金子,遞到他跟前:“時間倉促,未來得及帶見面禮,這只是小小心意,明兒自會有人送見面禮上門。”
“還請林祕書丞莫要推辭。”
將金子丟給林從之,再不說話,轉身便走。
眨眼之間,便消失在林從之的視野裏。
看得林從之目瞪口呆。
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看到手裏的兩錠金子,纔敢相信剛纔那一幕是真實發生的。
“真有這樣的好事?”
掂了掂手裏的金子,隨即眉開眼笑。
“好啊!只要能讓林莞倒大黴,我願意幫你們!”
――――
這幾日,國都接連落了幾日的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
朝臣們還是和往常一樣,入朝上奏,與攝政王一道議事。
關於與南齊的這場戰爭,已然進入尾聲。
所有人都覺得,應該再派幾萬大軍過去,支援大周軍隊。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現下朝中能派出來的軍隊只有兩萬人。
雖然說有十四萬大軍,可有十萬留在了邊境,剩下的裏頭還有兩萬傷兵。
即便是湊出來的這兩萬人裏,也還有一部分是輕傷。
對於朝臣們的意見,慕容焱直接駁回。
退朝之後,林莞被留了下來。
慕容焱將一份衆人聯名上的奏疏遞到她跟前:“參你的,好好看看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林莞打開奏疏,就看到上頭列了自己七大罪狀。
第一:林莞獨大,但凡她發號施令,若有不聽令者,動輒軍棍伺候。
第二:林莞脾性暴躁,時常對新兵拳打腳踢。
第三:林莞亂交,私下常進男兵營帳,從不管男女有別。
第四:林莞目無朝廷法紀,在家從父,卻從不聽父親話。
第五:林莞與陛下過分親近,有勾引陛下之意,狐媚惑主。
第六:女子無才便是德,林莞不遵女德。
第七:林莞仗着會武功,毆打父親及妹妹。
後面,是一大堆官員簽名。
大部分都是她不認識的。
林莞默默看完那份奏疏,沒來由的笑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手段啊……”
她把奏疏放回原處,什麼都沒有說,便離開了皇宮。
有什麼可說的呢?
如果解釋有用,那還要奏疏做什麼?
而且,看攝政王殿下的意思,應該是留中不發,待到陛下回來後再行處置。
那就……
隨它去吧!
剛一出宮門,就遇上了宋天堯。
宋天堯瞧見她,立刻關切的問:“大將軍,攝政王留你,何事?”
雖然林莞什麼都沒有說,但他能感覺到:她不開心。
下意識的,便想替她分憂。
林莞看得到他眼底的關切,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試探,知道他對自己毫無男女之情,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冷漠。
“無妨,只是些小事。”
“天氣苦寒,宋將軍還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她走的很快,片刻工夫,便消失在了宋天堯的視線裏。
天地間,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宋天堯站在原地,十分疑惑的撓撓頭:“大將軍怎地對我這樣冷淡?”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想到林莞臉色不對,便想着追上她,好好問個清楚。
哪知道……
他追上來的時候,林莞早就坐進了馬車裏,他只能遠遠看着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
林莞後背有傷,回府之後,便命芍藥給自己上藥。
芍藥看她心情不好,便開導她:“小姐,你若是真的對宋將軍有那分心思,便與他直說。”
“像他這樣的人,你不直說,他永遠不會明白你的心意。”
林莞淡淡“嗯”了一聲,繼續閉着眼睛。
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藥已敷好,大將軍好好休息,婢子先告退了。”
芍藥剛退出正屋,就瞧見了火燒火燎跑過來的宋天堯:“芍藥,大將軍怎麼樣?”
“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芍藥看他挺着急的模樣,決定讓他再着急着急。
“大將軍背上有傷,前幾日倒是見好了,可能是昨兒飲了酒的緣故,這傷又反覆了。”
“剛給她換了藥,這會躺下了。”
宋天堯一聽,眉心皺起來:“大將軍的傷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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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她的話,他原是想進去看看大將軍的。
但……
又想到剛纔大將軍走時對自己的冷漠,又覺得她大概不想見到自己。
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芍藥看他這樣,打心裏生氣,不疼不癢說了句:“沒事,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這個宋天堯啊,怎麼就跟個木頭一樣?
她都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