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來不及做出反應。
只能眼睜睜看着翠兒倒在地上。
葉鳳頃急忙上前，抱住她：“傻翠兒，你怎麼這麼傻？”
說話間，急忙施針，紮了兩針在她胸口。
翠兒笑笑，視線落在劉四身上：“現在，你們的命，我還了……”
“不欠你們了……”
葉鳳頃抱着懷裏氣若游絲的小丫環，眉心緊擰：“閉嘴！”
“現在不許你說話！”
“保存體力！”
劉四驚呆原地，望着翠兒胸口前的血，一臉茫然。
葉鳳頃可顧不上那麼多。
急忙和莫風一起，把翠兒抱進院子裏，展開救治。
那些看熱鬧的人看着傻呆呆站在那裏的劉四，都在嘲諷他。
“這是愛女兒？愛女兒就是逼死她？”
“不是說女兒是賠錢貨不值錢？那你還要找她做甚？”
“連親生女兒都能逼死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呸！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父母！你們不配爲人！”
“劉四這樣逼死人，咱們報官吧！”
劉四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不大會兒，姚府的家丁拿着長棍出來，停在他跟前：“這裏是姚府，容不得你放肆！”
“打出府門去！”
家丁舉起長棍，朝着劉四打過去。
管家站在門口，大聲道：“我家夫人心善，從來不與人爲惡，今日是你劉四作惡在先，欺負我家夫人和小姐，我們才動手！”
“諸位記清楚了這張臉，再有下次，直接亂棍轟出去，不必稟告夫人！”
劉四被一通亂棍打出來，漫無目的在街上走。
翠兒胸前那灘鮮紅一直在他腦海裏浮現，揮之不去。
他很想回姚府門前問一句：她怎麼樣了。
但他不敢。
原本還指望着能利用翠兒，結交一下季家這個大戶，爲劉家掙些好處。
現在才知道：沒了翠兒，劉傢什麼都不是。
思來想去，他去了季家。
上前敲季家大門。
季府的管家出來。
瞧見是他，急忙把人迎進去：“親家老爺，如何是這般模樣？”
劉四揚起衣袖遮了遮臉，小聲道：“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可不敢說翠兒自戧之事。
那樣重的傷，怕是活不成了吧？
若是季公子聽聞翠兒死訊，還會跟劉家聯姻麼？
管家請他坐下，看了茶，又去請季公子過來。
季南北正在逗鳥，聽說劉四灰頭土臉來了，一臉不高興：“他來做什麼？”
“沒看到少爺我正在逗鳥？”
“真是掃興！”
管家聽他這樣說，勸了一句：“少爺，他可是翠兒的爹，當初說好的，娶了那個翠兒，好處多多，您若是怠慢了他，他不願將翠兒嫁與您，這好處它……”
季南北聽完管家的話，點了點頭。
放下手裏的鳥食，起身朝花廳而去。
劉四一見他，茶也沒顧得上喝，急忙放下。
給他跪下：“季公子，實在是抱歉，這樁婚事，我怕是作不了那丫頭的主了。”
季南北聽他說這話，面色一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乃是她親生父母，婚姻大事，親生父母如何作不得她的主？”
劉四沒敢起來，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季南北聽完，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揚手朝着劉四的臉就甩了一巴掌：“你們作不得主，緣何要答應本公子？”
“當初收下聘禮的時候，你們是如何說的？”
“本公子婚期都定了，已然通知了家中長輩，你現在突然說事情辦不成，退回聘禮，耍本公子玩？”
“劉四，你別以爲本公子好欺！”
劉四自知理虧，不敢說什麼，一味跪在他跟前，受着他的拳打腳踢。
管家看劉四倒在地上，生怕季南北失手打死人，急忙抱住他。
“少爺，您不能再打了，萬一打死了人，那可是要喫官司的！”
季南北看着倒在地上的劉四，又補了一腳：“把人給本少爺送過來，這事就這麼了了，要是送不過來，你們劉家一個也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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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連勸連哄，把季南北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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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四拖着疼痛的身子爬起來，看向他離開的方向，眼底盡是迷茫。
他做錯了麼？
――――
季南北打完劉四之後，這口氣暫時消了一半。
繼續逗鳥。
管家在一旁，說着府裏頭和外頭髮生的事。
“少爺，沈家那邊，您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看那劉四的樣子，是指定不能把女兒嫁給您了。”
季南北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立刻換了身袍子，出府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離開府邸的時候，宮裏頭的侍衛統領跟在他身後，無聲無息。
明黃天子居高而坐。
聽完侍衛統領的回報，眸底盡是陰沉。
“這北元公主真把自己當大周的公主了？”
“看樣子，頃頃說的對，朕不能由着她這樣。”
“富保，替朕擬一份聖旨，就說朕抱皇孫心切，收那黑漢子爲養子，賜名穆容行，再賜他宅邸、丫環、侍衛，讓他和沈晴早日成婚，婚期定在半個月後！”
“再跟造辦處的人說一說，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務必讓沈晴大婚如期舉行！”
富保聽完，默默記下。
研墨。
寫好聖旨。
帶着十六名內侍，去了驛館宣讀聖旨。
――――
姚府
因爲翠兒自戧，這會兒，姚府大門緊閉。
葉鳳頃正飛快的施針，救治翠兒。
紮了幾針後，翠兒胸口的血便不再流了。
衆人急忙把翠兒擡進凝香苑，放在葉鳳頃的牀上。
葉鳳頃看一眼臉色鐵青的莫風，又看了看眼底盡是關切的母親，微微一笑。
拖過姚淑婉的手：“阿孃，我們先出去吧，這裏留給他們。”
莫風對翠兒的情意，她是知道的。
這會兒，應該讓他們兩個人多說說話。
聽說葉鳳頃要走，翠兒急忙張開眼睛：“小姐，別……”
“你別走啊！”
葉鳳頃擡手在她腦門上按了一下：“傻丫頭，我不走，你們怎麼把話說清楚？”
“莫風有話要對你說，你看不出來嗎？”
不再理會翠兒的挽留，挽着姚淑婉的胳膊走出屋門。
姚淑婉看看關上的門，又看看一臉笑意的葉鳳頃：“頃頃，翠兒她……是不是沒受傷？”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