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焱再也沒想到,芍藥竟然會說出要搬出府去這樣的話。
墨眸看着她,視線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就連語氣也變得十分不悅:“你當攝政王府是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將本王置於何地?!”
向來脾性溫和的慕容焱,終於被逼急了。
雙眼冒火望着芍藥,周身散發着濃重的戾氣。
這個女人,想一出是一出,已然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再不給她點教訓,她怕是不知道這攝政王府誰纔是真正的當家人!
芍藥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釋:“殿下,妾身的意思是:既然殿下不喜歡妾身,妾身也不強求,只想放殿下自由。”
“糾纏註定無果,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妾身不想滿身是傷的離開,亦不想殿下厭惡妾身,還請殿下成全。”
她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
半年多的遊歷下來,她早就不再是沉溺於情情愛愛的那個小女兒家了。
天大地大,又何必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囿於這方小小的後院之中?
誠如陛下所說的那樣:海闊天空,爲什麼非要給自己畫地爲牢?
既然慕容焱心裏沒有她,又何必再給他添煩惱?
倒不如……
放過自己,也成全了他!
再則,柳如煙已然向她出手了第一次,這刺殺就還會再有第二次。
反正她自己能保護好自己!
乾脆搬到府外去,柳如煙纔有下手的機會嘛!
纔好引蛇出洞。
慕容焱氣得把桌上的東西都揮在了地上:“你休想!”
“芍藥,本王告訴你:你既嫁進了這王府,生是本王的人,死也只能是本王的鬼!”
“你若再敢提搬出去幾個字,本王就去找陛下,讓陛下評理!”
這些,雖是氣話,卻也有一半是他的真心話。
之前,他沒想過要中這府中的任何一個女人好好過日子。
可是……
日復一日,時光在流逝,他已經不年輕了。
便是抱着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想法,也變得可笑起來。
府中這三個女人,是他自己招來的,總不能如此這般耽誤人家女兒家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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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焱大怒,拂袖而去。
離開惜花閣之後,整個人都透着陰戾之氣,嚇得半夏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即便跟着他,也躲得遠遠的,唯恐惹禍上身。
“去玉渠閣!”
他就不信了:堂堂攝政王,今兒晚上會沒女人收留他!
慕容焱到玉渠閣的時候,徐成韻還沒睡下。
“王爺駕到!”
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急忙整理儀容,疾步出來迎接。
“妾身參見王爺!”
徐成韻生的極美,又是寧國侯府嫡出的三小姐,打小就受府中長輩喜歡,是按着皇后的標準培養的。
只可惜……
當今陛下是女子,沒有選秀一說。
徐家只好退而求其次。
盼着徐成韻能嫁個王爺,做個正妃。
但太皇太后開了金口,又是爲她老人家沖喜,把徐成韻這麼個嫡出的嬌小姐給慕容焱做側妃,徐家硬着頭皮接受了。
若然,徐家不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給人家做妾室。
徐成韻曾經遠遠見過慕容焱一面兒。
即便隔的那麼遠,她還是爲王爺的滿身風華傾倒。
因此,在太皇太后降下懿旨的時候,她沒有半點不悅,歡天喜地嫁進了攝政王府。
嫁進來之後,她才知道:這位有着龍鳳之姿的王爺,竟然是個不近女色的。
原以爲自己就要在這後院裏孤苦一生了,沒想到的是……
慕容焱竟然主動踏進了她的院子。
徐成韻心頭大喜,端端正正行禮,滿面春風望着進來的男人。
看向他的眼神裏盡是愛慕。
慕容焱邁進玉渠閣的大門後,就瞧見弓身院中迎接自己的女人。
端莊、大方、乖巧。
“起來吧。”
說話間,親自上前扶起徐成韻:“可是打擾到你了?”
徐成韻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覺得他打擾到自己了!
連連搖頭:“王爺說哪裏話?”
“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的,何來打擾之說?”
慕容焱看着她如花的笑魘,捏着她的手,二人一道進了正屋。
徐成韻早就得了信兒:王爺離開摘星閣,去了惜花閣那邊!
當時她還以爲慕容焱不會來自己這兒。
轉眼之間,那人就坐在自己對面,只覺得不可思議。
“王爺可曾用過晚膳?”
作爲一名端莊又體貼的側妃,她覺得應該多關心王爺的胃。
慕容焱搖了搖頭:“不曾!”
徐成韻這會兒也琢磨出味兒來了。
莫不是……
王爺去了惜花閣那邊兒,不受待見,所以就帶着一肚子氣來了自己這裏?
看破,也不說破。
立刻叫丫鬟給慕容焱準備喫食。
準備的都是些清淡菜餚。
倒是很合慕容焱的胃口。
慕容焱在芍藥那裏沒有找到存在感,卻在徐成韻這裏找到了被重視的感覺,釋懷不少。
對屋外伺候着的半夏說道:“今兒本王就在這玉渠閣歇下,你們不必伺候了。”
半夏領命。
卻是開心的不行。
這是千年的鐵樹要開花了?
――――
惜花閣
芍藥完全不知道慕容焱在跟自己置氣。
她只是十分享受一個人的安靜。
這會兒,正坐在油燈下,繼續納她的鞋底兒,完全不受任何人影響。
秋白去摘星閣打聽了一通,沒得到什麼有效情報,進屋的時候十分沮喪。
“小姐,婢子無能,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芍藥也不生氣,連頭都沒擡:“無妨,狐狸尾巴遲早會露出來的,你且下去,好好歇息。”
秋白見她還能安然坐在燈下納鞋底,十分不解:“小姐,王爺去了玉渠閣,還放出話來:今兒歇在玉渠閣,那徐側妃怕是要承寵了。”
芍藥眼皮都沒擡一下:“與我何干?”
“這幾日,你簡單收拾一下,我準備搬出王府。”
秋白大驚:“小姐,這如何使得?”
芍藥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笑道:“並不是真的搬出去,只是爲了引出那幫想殺我的人。”
秋白這才放下心來。
“婢子這就去辦!”
一連半個月,慕容焱都宿在徐成韻那裏,沒來過惜花閣。
不過……
私底下,他卻是關注着惜花閣的動靜的。
每天上早朝的時候,都會問半夏惜花閣裏的動靜。
“爺,芍藥姑娘搬出了王府,在長安街上購置了套四個院,這幾日都住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