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不來了。”
“快，產婦用力。”
醫生在一旁不斷的說着，可是程意一點都聽不見了。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累了。
她也覺得耳鳴的厲害，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周圍的人在不斷的走動。
她說不了話了。
“孩……孩子。”
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昏了過去。
………………
“檢票進場。”
“排隊。”
“快排隊。”
周圍的吆喝聲特別的大聲，程意被吵的眉頭直皺。
“艹。”
她和陳凜呆久了，脾氣也見長了，粗話偶爾來一兩句。
只是下一刻她就覺得不對勁，她不應該在醫院嗎？
孩子生了沒有哦？怎麼她好像在街上的感覺？
程意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周圍。
周圍數十雙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她，嚇得她一大跳。
“啊啊啊。”
她立刻站了起來，瘋了。
她怎麼躺豬圈了？
周圍的人看着她，發現她好好的也就沒有什麼好看了，都散了。
“排隊，快排隊，馬戲團快開始了。”
“今晚傾力演出，人狗跳大火圈。”
戲劇院門口又是一陣吆喝。
程意還沒有緩神，她看着周圍的一切，很不熟悉。
這是哪？
她不應該在醫院生孩子嗎？
而且，這裏的人，穿着也太過去式了。
程意聽見聲音的時候，愣了好久，人狗跳火圈？
她的心口瞬間就是一跳，她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陳凜呢？
程意想去瞧瞧到底是什麼，但是她沒有錢。
“幹什麼呢？”
“沒錢滾出去。”
“這裏可不是說進就進的。”
不出意外，程意很快就被攔住了，她只能乾巴巴的在門外往裏瞧。
可是裏面烏泱泱的一堆人，她看不到。
“多少錢門票？”
她皺着眉頭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10塊錢。”
守門的冷冷的說了一句，發現這小妞穿的不錯。
程意渾身上下都找遍了，沒錢。
“小妞，你手上的戒指不錯。”
“給我我就放你進去。”
守門的知道她沒錢，也知道她想進去，提議道。
那戒指是陳凜用命換回來的，不可以。
她瞬間就拒絕了。
程意失落的往回走，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看見了不遠處的燈牌，寫着大大的兩個字：夏城。
是夏城。
她到了夏城？
這裏看起來老舊的很，一看就是9幾年－0幾年的時候。
那是不是說明，她又回到了這個時候？
那陳凜，是不是還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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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想通了之後就更要進去這個所謂的戲劇團了，她在外面蹲守，等了許久許久。
一直到後來8點正式收票，守門的人準備關門，程意趁着他不注意在算賬的時候貓着身子進去了。
一進去就是各種廉價的霓虹燈，五顏六色的照射着。
小小的戲劇院塞滿了許多人，程意的眉頭直直的皺起。
她貓着身子等在一旁，無聊的看着上面的猴子表演。
各種動物表演持續了一個鐘左右，周圍的不滿聲越發的大了。
就在程意也以爲人狗不過是噱頭的時候，一個男人站出來了，就站在了臺上。
“各位安靜，接下來，讓我們重磅推出人狗。”
江賦的話一說完，就有人推着一個蓋着黑布的籠子上來了。
裏面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衆人已經開始歡呼了。
程意越發的緊張了，她突然有種預感，裏面該不會就是年少的陳凜吧？
讓她心口停跳的是，確實是。
黑布被拉開，露出了裏面髒兮兮的一面。
一個男孩蜷着腿躺在籠子裏，他只有一條腿，籠子不過一點大，根本容不下他，可是他硬生生的被塞進去了。
程意的眼淚瞬間就砸落，手緊緊的捏緊。
即使她從來沒有真的見過陳凜小時候，可是那眉眼，那熟悉的眸子，她確定就是他。
“跳火圈。”
“廢狗，出來。”
江賦拉開了籠子，用狗鏈牽着他。
陳凜被簽着出來，一跳一跳的，他甚至不會走路。
他乖就有飯喫。
程意滿眼都是淚水，她死死的摁住自己，就怕自己控制不住。
“哇哦哇哦。”
“厲害。”
“跳。”
“叫聲汪汪。”
下面賓客毫無缺席，都冷漠的看着這一幕，更有甚的還誇厲害，讓他學狗叫。
江賦向來是有求必應，反正不是他叫。
“小雜種，聽見沒？”
“給老子叫。”
江賦踢了他一腳，越發覺得生氣。
反正不是他兒子，小雜種一個。
陳凜被踢中了下巴，瞬間咳血，滾了幾圈。
他艱難的坐在地上，另一條褲筒空蕩蕩的。
他也不叫。
“臭賤種。”
“和你媽一樣的下賤。”
“該死的柳夏。”
“喫老子喝老子。”
“下賤。”
江賦一個生氣，直接拳打腳踢，之後就示意人點火。
火圈的直徑不過30cm，要一個6，7歲的小孩跳過去。
還是只有一條腿的小孩，火勢漸大。
程意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事情。
那個年代的電路總是接起來的，她很快就間斷了，整個棚子瞬間沒了燈，漆黑一片。
周圍瞬間就混亂了，程意第一次勇敢的放火了。
最好是能燒死江賦算了。
她腳下一踢，將火圈推向了易燃地，火勢順勢一碰，江賦的身上也沾了一些火星。
嚇得他立馬丟了繩子。
程意幾乎是飛快的抱起了陳凜，撒腿就跑了。
氣氛一時緊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她的腦中僅僅只有一個念頭，他好輕。
一個孩子再怎麼的小，也不該怎麼輕。
她居然抱的起6歲的陳凜，而且很輕鬆。
來不及多想，程意趁亂逃了。
戲劇院的火勢瞬間加大，誰也沒管到她這邊。
程意不知道的是，陳凜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滿臉的戾氣。
頭髮微長，蓋住了眼瞼，他想不通，這個壞女人也要對他幹什麼？
壞女人！！！
程意跑的氣喘吁吁的，她不知道該往哪裏跑了。
不過還好，這個年代基本沒有監控，他們一時安全。
所以，程意帶着他又回了豬圈。
陳凜：“……”。
程意小心翼翼的將他放下，之後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發現沒有人之後，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