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仿若行屍走肉，她對商場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
大部分都是蘇芸在說，她只是安靜的點了點頭。
只是，在路過嬰兒店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駐足了。
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是了，孩子早就沒了。
蘇芸也早就
知道程意之前的假性妊娠事件，所以也知道她爲什麼停在了嬰兒店的門口。
她剛剛想開口問程意要不要進去逛逛。
程意就離開了。
她走的乾脆，沒有再看一眼。
蘇芸很是驚訝，看着人走遠，她愣了好久。
她再一次的發現，程意真的變了。
就是笑容也變少了很多。
蘇芸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更嚴重的時候，是五月的時候。
程意的生活開始不止學習了。
她多了一項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兼職。
蘇芸知道的時候，還是她和楊錢晚上一起逛街的時候見到的。
她在奶茶店工作，最晚要工作到深夜11點。
那一次，也是程意第一次見到蘇芸的男朋友。
她露出了一個笑容，招呼了蘇芸。
蘇芸好多話都哽在了喉嚨處了。
這樣的程意，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不放過自己。
一天24小時，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忙碌。
晚上忙到了這麼晚，據她所知，程意早上也來的很早。
昏暗的燈光下，程意的笑容雖然好看，但是有些瘮人。
她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烏青，像是熬夜熬出來的。
蘇芸壓抑了那麼久的情緒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她拉着程意就要離開。
可是程意很是疑惑的看着她。
“意意，我們離開。”
“不做了好不好？”
蘇芸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她受不了程意這樣了。
這樣的程意，和從前那個自信發光的少女，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我還沒有下班呢！！”
“蘇芸，你早些回家吧。”
程意說完看了楊錢一眼。
這麼晚了，蘇芸還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安全嗎？
“那我陪你。”
蘇芸很是倔強的，她就是不走。
她讓楊錢先走了。
程意來不及阻止，只能看着蘇芸一個人坐在了椅子邊，真的要等她。
沒有辦法，她只能妥協了。
程意開始認真的工作，下班的時候，她的腰都開始直不起來了。
蘇芸扶着她，眼圈微紅。
程意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她以爲自己這份工作可以做的悄無聲息的，倒是沒有想到，被蘇芸給發現了。
她是揹着外婆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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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8點半的時候，她就出門了。
一直要幹到11點半。
蘇芸今晚是跟着她回家的，應該也是要和她一起睡了。
程意沒有意見，只是在知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默了好久。
一路無言，一直到兩人都躺在了牀上。
“程意，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了。”
“你想想我，想想外婆。”
“好不好？”
凌晨一點，兩人還在談話。
不過是蘇芸在說，程意沉默。
她答應不來。
而且，她這不是折磨自己。
她是在拯救自己。
“好。”
不過，她還是點頭了。
她知道了。
知道的是一回事，做出來又是另一件事。
蘇芸聽她答應了，也就稍稍的放心了。
太晚了，她也困了。
蘇芸是先睡下的，睡着的時候，還牢牢的抱着程意。
程意還沒有睡，她睡不着。
她的耳邊是女人的呼吸聲，很是明亮。
她已經記不清了。
記不清這是第幾個夜晚了。
第幾個她睡不着的夜晚了。
從知道她自己是假性妊娠的時候，她就開始睡不着了。
陳凜不見的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還好有一個孩子。
爲了孩子，她怎麼樣也好好的照顧自己。
好好的睡覺，好好的喫飯。
可是上天就是殘忍。
孩子也是假的。
是半年？
是180多天。
她到底還要有多少個180天呢？
程意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睡不着，眼睛很酸，很痛，可是她閉眼就是害怕。
這是程意一個人的祕密。
她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蘇芸睡得很熟，程意看着天花板。
她一晚沒睡。
直到後半夜黎明快來的時候，她才終於睡了。
那個時候，也已經是6點了。
被驚醒的時候是七點，她甚至比蘇芸還早醒。
蘇芸被她吵醒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怎麼了？”
“着火了？”
蘇芸的頭髮亂糟糟的，看着程意。
之後又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程意坐在了牀邊，一動不動。
外面早就沒有下雪了，她卻開始懷念下雪了。
可能她想時間快的快一些吧？
這樣的話，陳凜是不是就回來了？
少女的眼瞼微微垂着，落下了一抹陰影。
眼底的烏青疲憊清楚了幾分。
程意的手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已經掉了許多了。
不過還好，她遺傳了自己母親的髮量，不怕掉。
“陳凜，再不回來，你又要食言了。”
程意喃喃自語。
他總是食言。
她不要喜歡他了。
喜歡一個人好苦，像苦澀的折耳根。
可是她還是甘願。
如果，如果孩子還在就好了，是個男孩，她就叫他陳有甘好了。
女孩就叫陳有願好了。
…………
大二下學期悄悄的過去。
這一學期，程意參加了幾場競賽，都獲得不錯的成績。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耀眼般的存在。
“陳凜，你不在。”
“屬於你的，我都幫你拿。”
這是她的心願。
她想，要是陳凜參加的話，一定是第一。
可惜，她比較菜，她只能拿第二或者第三。
期末過去，迎來了暑假。
新的一年暑假，遙想去年，陳凜還帶着她去了夏城。
去了那個浪漫的城市。
如今想來，一點都不浪漫。
她在夏城許的願，都沒有實現。
程意終於可以慢下來一些了。
暑假空閒了一些，不過，她還是繼續兼職了。
外婆最近的身體不好，將來用到的錢可能需要更多。
程意覺得自己要防患於未然。
所以她工作起來就更拼了。
外婆甚至很少可以從她的嘴中聽到陳凜這兩個字了。
這兩個字像是塵封了起來了。
…………
作者話：實話說，之前我還想過，陳凜不在的時候，外婆也去世了這個可能。
可是想想，還是不忍心。
因爲那樣的話，應該就是BE了。
後來想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