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
“陳凜。”
程意被嚇醒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冒汗。
她好累啊。
只是她還是不
能如何。
她想要見見陳凜。
可是她一覺睡醒,還是沒有看到人。
白熾燈明亮的病房裏,陳凜無力的靠在了牀邊。
她好累啊,沒有陳凜了。
夢裏,她夢見了陳凜渾身是血。
是在昭示什麼了嗎?
程意的眼圈含淚。
旁邊病牀的外婆聽見聲音忙要下來,外面蘇芸剛剛好走了進來。
“意意,你終於醒了。”
“太好了。”
“你沒事吧?”
蘇芸生怕人出了什麼事,她飛快的將人扶坐好。
又讓外婆不要擔心,這纔回去了。
“沒事。”
“我沒事。”
程意從迷糊中醒來,看了看病房,這才意識回籠。
“外婆,你沒事吧?”
“對不起。”
“是意意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程意剛剛要止住的淚水,瞬間就又出來了。
“沒事就好。”
“外婆也沒事。”
“別哭了。”
外婆也很擔心程意的狀態,生怕她出什麼事情。
程意點了點頭,這纔沒有繼續哭。
只是眼圈依舊紅紅的。
“外婆,你餓不餓?”
“我去給你買喫的。”
程意說着就要下牀,只是被蘇芸攔住了。
“好啦。”
“你就乖乖的坐着吧。”
“我已經買好了。”
“你們都要喫。”
蘇芸幫他們放好了桌子,這纔將兩份宵夜放在了他們的跟前。
已經是凌晨了,也沒有什麼好喫的了。
不過程意必須補充營養了,不然遲早出事。
“謝謝你,蘇芸。”
程意心裏難受,雖然喫不下去,可是還得喫。
不然外婆和蘇芸都會擔心的。
最是重要的是,不喫飯的話,她就沒有力氣找陳凜了。
她還要找陳凜的。
夜漸漸的安靜,凌晨,只有程意慢吞吞喫着粥的聲音。
外婆喫不下去被哄睡了。
只有蘇芸在一旁守着。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程意看,彷彿想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來。
程意知道她有話說,也知道她會看着她喫完這碗粥。
她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也不會叫人不放心。
她忍着種種的噁心,喫完了這碗粥。
已經是初冬的天氣了,程意穿上了厚外套。
喫完了粥,她恢復了一些力氣了。
她也睡不着了,她也知道蘇芸有話要問。
“你想問什麼,跟我出來吧。”
程意下了牀,面色還是發白。
她渾身都帶着冷意,瘦削的肩膀,已經撐不起什麼了。
蘇芸點頭,跟着出去了。
路上她還是擔心程意的身子,但是她表現的太讓人心疼了。
一直到了樓道處,沒有人打擾。
那裏還有一個窗子,程意就站在了窗邊。
她的眼神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的玩家燈火。
多好啊,冬天又要到了。
只是還沒有下雪。
還好S市會下雪。
陳凜這個冬天,會回來嗎?
會還在她的身邊嗎?
程意想,她也很不確定。
“意意,你找到他了嗎?”
蘇芸看着程意的後背,輕聲詢問。
她想知道進展如何了。
她知道程意一定還在找。
“找不到了。”
程意的嘴角輕動,沒有多大的悲傷。
找不到了,她再也找不到了。
“那……”
“如果……”
“我說如果。”
“如果陳凜真的不在了,你會怎麼樣?”
蘇芸說完就後悔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還能怎麼樣?
活的行屍走肉,說不定還會輕生。
可是現在深情值幾個錢呢?
程意沒有回她的話,只是輕輕的靠在了牆邊。
怎麼樣呢?
死又並不可怕。
程意想到這裏,嘴角微勾。
她看了蘇芸一眼,嘴角輕動。
如今陳凜不在了,她有一件事必須和蘇芸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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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有機會說。
但是蘇芸是她的好朋友,她一定要爲她考慮。
“蘇芸,楊錢,是陳凜之前兼職的同事。”
“他不是你的良配。”
“你信我嗎?”
“陳凜告訴我,楊錢玩的開,可能不止你一個人。”
程意的聲音淡淡的,說完她就離開了。
她給蘇芸空間好好的思考她的話。
信嗎?
不信的話,她也沒有辦法了。
她沒有時間理了。
也沒有心情理這件事了。
蘇芸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她沒有跟上去,只是換她沉默了。
程意說的話,她都相信。
只是心口怎麼有些刺疼的感覺呢?
楊錢,當真那麼的不堪嗎?
蘇芸突然遭受打擊,有些慌。
可是除了慌,她並沒有什麼可以做了。
月夜深沉,痛苦的並非只有程意。
程意說完也不後悔,她不想蘇芸越陷越深了。
早斷早好。
…………
京都南北醫院。
陳凜再一次有意識的時候,頭很漲,他的眼睛也睜不開。
不過,他的耳邊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響了。
是誰在說話?
是意意嗎?
他好想程意。
又好像好多天沒有見到程意了。
陳凜的手指動了動,不過也只是侷限於動了動。
姜安今晚留下守夜,沈字文回去了。
深夜病房只有她一個,她忍不住的坐在了牀邊,打量着這個沈叔叔突然認回來的孩子。
“沈叢冶?”
“是不是還得叫你一句叢冶哥哥?”
姜安的聲音輕喃,她忍不住的靠了過去,看着男人輕顫的睫毛。
她的紅脣微勾,對他很是好奇。
陳凜只能聽到聲音,並不能做什麼。
他的耳邊呢喃着這個名字。
是在叫他嗎?
可是他不叫這個名字。
“明天就要出國了,算你得到便宜了。”
姜安看了一會,才離開了牀邊。
她現在對一個病人不是很感興趣。
陳凜堪堪只聽到了出國兩個字,就昏睡了。
睡之前,他又忍不住的想,出國?
那他的意意怎麼辦?
出國,他就見不到程意了。
不行。
月色深沉,姜安也不是很樂意守着這裏。
沒有一會她就有些堅持不住了,也睡去了。
要不是姜媽要她來,她纔不來。
在病房多臭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很討厭。
而且漂亮衣服都不知道穿給誰看。
病人又不會看。
而且,她做什麼穿給病人看?
姜安頗有些罵罵咧咧的,睡着了也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