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二十三走了。
倒也乾脆。
在他走後，方纔佈置的光環也隨之消散。
不僅是光環，就連不久前充斥在城內的星點和光柱，也盡數如潮水般褪去消散。
一切，再次恢復正常。
發現神蹟不見，那些跪拜的人也才慢慢起身，各自忙碌。
看到李凡重新出現在面前，蒼冥趕緊衝了過來，一臉緊張的開口問道：
“大人，那個真神剛纔和你聊了什麼啊？”
而在其問話時，追風狼也跑了過來，低頭依偎在李凡的腳下。
乖巧，
溫順。
雖然不久前追風狼受傷頗重，但被李凡用自己的本源氣息醫治了下後就頓時恢復了大半，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
李凡伸手摸了摸追風狼的毛髮，想了一下，緩緩說道：
“他允諾給我一個天大的好處。”
蒼冥有些奇怪的問道：
“什麼好處？”
李凡開口道：
“他們，可以助我成就真神境，而且還承諾可以幫我離開這個空間，返回外界。”
啥？
蒼冥先是嘴巴大張，錯愕了幾秒，然後急忙開口道：
“這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啊。”
“這還不趕緊搞一波？”
李凡沒有說話。
蒼冥愣了幾秒，然後用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李凡道：
“大人，你不會把這事拒絕了吧？”
李凡輕輕回答：
“沒有拒絕。”
“不過也沒有答應。”
我去！
蒼冥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然後帶着一抹恨其不爭的語氣道：
“大人，你是不是傻……是不是懵了？”
“這樣的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居然還不答應？”
先不說進階真神境，單說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已經讓蒼冥心動的不行了。
李凡微微搖頭：
“正是因爲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我才猶豫。”
“總覺得不正常。”
沒錯。
雖然李凡一路開掛走到現在，但他依舊不覺得自己在這裏可以成爲整個天神界的真神不計一切代價青睞的對象。
這份機緣太大。
大到李凡不敢相信的地步。
蒼冥想了下，小聲嘀咕道：
“大人，你有沒有發現，這麼多年，在你身上好像就沒有發生過幾件正常的事？”
我特麼！
李凡一腳踢在蒼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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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還是熟悉的感覺，
還是熟悉的味道。
重新站穩，李凡依舊無法決定。
想了想，他望着蒼冥開口問道：
“先不說這個，你身上的那顆種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呃！
蒼冥聽到問話，嘴角抽搐了幾下，隨後扭扭捏捏的開口道：
“大人，咱能換個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凡淡淡的目光掃過。
嗯。
很平靜的目光。
但是，其中卻包含了許多意思。
得！
你是大人你牛逼！
咂吧了嘴。
蒼冥有點不太情願的把長衫上邊的扣子解開，露出自己的胸膛。
然後，一朵鮮豔奪目的花朵露出。
那花開的正旺。
嬌豔欲滴，
彷彿要從皮膚中浮現出來。
完爆那些所謂的三d效果。
蒼冥無奈的開口道：
“大人，不是我不想給你看，這主要是覺得這印記太娘們了！”
“露出來丟人啊！”
李凡倒是沒有說話，而是眉心皺起，緊緊的盯着蒼冥身上的印記。
原來的時候，這朵花雖然開放，但明顯沒有這麼龐大和鮮豔。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很短的時間裏長大了一圈般。
隨後他又施展神識之力，朝着蒼冥體內看去。
在目光中，
那些根鬚此時已經將蒼冥的心臟已經徹底包括在內，密密麻麻，看起來很是恐怖，可蒼冥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不舒服。
收回神識，
李凡閉目思索。
他有些搞不懂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那個叫做“秦暮”的瀆神者爲什麼要把它給自己？
他想借助這個種子暗算自己？
或者是，
有別的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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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蒼冥身上發生的印記爲什麼還可以發生變化？
是受到這片空間的影響？
還是因爲蒼冥吞噬這裏生靈血肉氣血的原因？
一時間，
彷彿多了許多新的問題。
可惜這一切，現在都得不到解答。
讓蒼冥把衣服重新穿好，兩人又閒聊了幾句。
蒼冥眼見勸不動李凡，也不再多說，而是飛到遠處繼續吸收藍月城的氣血之力去了。
對於別人來說，
死亡，是一種大恐怖，
但對於他而言，
殺戮，
卻是一場盛宴！
至於李凡則是盤坐在地上繼續調息休養。
追風狼趴在李凡身邊，一動不動，宛如守衛一般。
……
戰場打掃了整整一天。
在傍晚的時候，韓文虎和李凡一起站在如今僅存的一處三層建築內，居高臨下的看着藍月城。
此時的城池，即便打掃過，依舊滿目狼藉，空氣中還透着鮮血的味道，始終揮之不去。
遠處的城牆已經倒塌，分不出來什麼所謂的內城外城。
至於死去的人，則是被集中掩埋，
而活下來的，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起。
活着的人臉上，大多數都帶着悲傷和哭泣。
有些是孩子找不到父母，
有些是丈夫找不到妻子，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戰爭的恐慌。
韓文虎輕輕嘆了口氣，然後開口道：
“經過這次事件後，估計最起碼也要百十年才能恢復過來。”
“不過好歹保存了一些人下來。”
“倒不至於徹底斷絕根基。”
“韓某代表藍月城感謝相助之恩。”
李凡擺了擺手。
示意他不用太客氣。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韓文虎再次問道。
“先在藍月城待幾天吧。”李凡想了想，開口道。
他還要好好斟酌真神二十三的話。
韓文虎點了點頭：
“好，那我先給你安排住所。”
說完後，沉默了一會，又低聲自言自語道：
“哎！”
“藍月城躲過一劫，就是不知道下一個遭遇的會是誰？”
李凡雙手扶着欄杆，看着遠處。
他此時也不知道韓文虎是有所指，還是無心之言。
但有一點確實是無法避免的。
那就是，
風月明若是不除，
對於天神界來說，必然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李凡眯眼，看着蒼穹上的雲捲雲舒。
難道說，
真的要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