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的村莊中。
李凡依舊在前行。
第三關的那個下圍棋的老者,大約是仙君初級的實力。
自己直接將他的棋盤砸了。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連人都被斬碎。
守在第四關的,
是個孕婦。
而賭的,是她肚子裏孩子的性別。
其實李凡本來是想正經和她賭一把的。
畢竟,
好不容易遇到了涉及到自己專業的賭局。
可惜,
對方壓根不按規矩出牌。
明明李凡猜對了,可那個孕婦居然直接把孩子打死在了自己的肚子裏。
然後,
她也被李凡直接錘爆了!
那種攔都攔不住的錘。
李凡自詡早就不是那種熱血的小憤青,但依舊無法忍受這個孕婦的做法。
孩子,
是無辜的。
孩子,
不該被褻瀆。
哪怕,眼看的只是幻境。
當然,
這個孕婦的實力更高一些,而李凡出手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觸及到了自己神識上的大網,導致他身上崩出好幾道血線。
現在,
已經過了四關。
要是下一關再動手的話,怕是要付出一些代價了。
哎!
走一步說一步吧!
向前走了一會。
前面,
到了村子的盡頭。
這裏是一個大院。
紅磚灰瓦,
硃紅色的大門敞開着,
而大門,正對着腳下的道路,似乎等待着人進入一般。
李凡眼睛眯起。
這是……最後一關麼?
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東西在等待着自己。
去看看吧!
李凡擡眼看了看遠處,
然後,
揹負雙手,邁步朝着裏邊走去。
院內。
很平靜。
周圍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是在最中心的位置,修建着一個八角涼亭。
涼亭中,
有一個圓形的石桌。
旁邊有個身穿金色錦袍,頭戴玉冠的中年男子獨自端坐。
在他面前,
擺放着一個白玉酒壺和一個夜光杯。
小亭,
美酒,
微風,
獨坐,
倒是頗有幾分意境。
單說這畫面,確實對得起最後BOSS的身份。
李凡環視一週,確定沒有別人後,徑直朝着涼亭走去。
在這個錦服玉冠的男子對面坐下。
然後,
看着他,
等着對方說話。
這玩意,此時就和玩遊戲差不多,當你走到NPC的面前,就會主動跳出來一段文字,把玩家代入劇情。
如果是修爲沒有被桎梏之前,李凡倒是不介意把這個八角涼亭給砸了。
但現在嘛……
先看看再說。
畢竟作爲最後的一個終極怪,實力應該不弱。
沒必要直接把自己弄的渾身痠痛。
實在不行再出手也不遲。
果然。
在李凡坐下之後,正在喝酒的錦服玉冠男子停止了動作。
他手掌一揮,桌面上頓時多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夜光杯。
再次擡手間,酒壺傾瀉,流出一道晶瑩的水線,頓時將酒杯填滿。
把酒推到李凡面前,男子開口道:
“我們賭酒!”
嗯?
李凡端起酒杯,聞了下味道,然後道:
“看誰先醉麼?”
男子笑着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開口道:
“對!”
“不過若是單獨這麼喝,未免有些乏味!”
“這樣吧!”
“和我一杯酒,聽我一段故事!”
“以故事下酒,也算文雅與佳話!”
嘶!
李凡嘴角抽了抽。
此時才知道什麼叫做無病呻吟。
這和外界那些文人騷客發出“我有酒,你有故事嗎”的撩妹邀請有一拼啊。
當然,
就逼格上來講,
此時坐在對面的這個男子,氣度上要甩尋常人幾條街。
男子端起酒杯,對着李凡道:
“來!”
“第一杯酒!”
“敬你我,敬人生!”
“人生皆苦,無船可渡!”
說完後,
就這麼拿着酒杯,等待着李凡。
李凡看了看他。
此時還在猶豫,
別特麼的再遇到一個酒品不好的,偷偷在酒水裏搞什麼手腳就麻煩了。
但是想一下,這裏是一片虛幻的場景,就算是想搞,怕是也不容易啊!
更何況,
自己這實力,就算是酒水裏真的有什麼,也會在第一時間察覺並感知到。
應該沒事。
想到這裏,
李凡拿起面前的夜光杯,和對方的酒杯碰觸了一下。
鐺!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兩人杯裏的酒水泛起漣漪。
而這漣漪在瀰漫間,居然超出了酒杯的限制,宛如聲浪般在虛空中蔓延,頃刻間將整個涼亭都盡數包裹。
鼻息間,
盡數都是酒香。
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而周圍的環境,在此時也發生了變化。
本來一無所有的大院,突然間出現了諸多人影。
來來往往,
川流不息,
彷彿是大街之上。
然後,有一個婦人,從遠處而來。
不是走,
而是跪拜。
每向前一步,就跪在地上叩下頭。
也不知道她這樣走了多遠,只看到她膝蓋的位置已經磨出兩個破洞,額頭處已經磕的鮮血淋淋。
在她的身後,還揹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那嬰兒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呆滯,似乎存在某種缺陷。
婦人就這麼跪着。
她的身體明明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但那雙眼睛卻變得越來越有神。
她嘴裏似乎唸叨着什麼,
可惜李凡卻聽不到。
婦人由遠及近,最終來到了涼亭之下,來到了李凡的面前。
然後,
婦人把孩子從後背取出,放在地上,用盡最後力氣磕了三個頭。
然後,
倒在了孩子身邊。
即便死亡,她的手依舊呈現着環抱孩子的形狀。
很真實。
真實到,
李凡居然慢慢代入到這個環境之中,彷彿變成了那個嬰兒!
再然後,
時間似乎突然間加速。
地上的嬰兒在極快的速度下長大,身上的疾病也盡數消除,只是看身上破爛的穿着,就知道生活的並不幸福。
但是,
他卻沒有放棄。
即便每天喫不飽穿不暖,卻還偷偷的湊到私塾學堂前聽講。
酷暑寒冬,
風雨無阻,
終於,他考了功名,得了狀元,在其看來,苦日子熬到頭了,那些屈辱,那些折磨,都要終結。
但,
他的名字最終被別人頂替,他不甘心,想要爭取,卻被豪紳狠狠的打了一頓,皮開肉綻。
也就在那個時候,
他開始認命了。
用豪紳賠償的銀兩開了家磨坊,養了頭驢,娶了個媳婦……
如果可以平靜的過日子也不錯。
但可惜,
在一天晚上,
他的磨坊被燒了,
驢子丟了,
妻子難產死了,
唯獨只剩下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在這一刻,
頭頂的天,都陰沉了下來。
雨水滴落間,
彷彿蒼天在爲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