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沒有殺周管家。
沒心情！
也沒必要！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下人，替人跑個腿，傳個話而已。
罪不至死！
該死的，是西北那個連先生，小青的親生父親。
小青十九歲！
連先生的二兒子十八歲！
要是按照這樣的推算，在把小青丟棄後，連先生夫婦，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就忘記了悲傷，很快又有新的結晶。
不管是不是意外，
最起碼，孩子生下來了，沒有拋棄，還養大了！
再說，一年前連孩子都養不起，一年後就瞬間有錢了？
耐人尋味啊！
而且，如果真的有良知，如果真的有了可以撫養孩子的資本，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應該還沒有忘記那個被遺棄的嬰兒。
若是有心，說不定還可以找到。
或生，或死！
最起碼是一個結果。
可惜，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
夫婦兩個，繼續工作，繼續奮鬥，繼續賺錢，徹底走出破產的陰影，讓家族的生意蒸蒸日上。
若是沒有意外，
也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那個被丟棄的女兒。
可惜，
連先生病了，需要親人的骨髓匹配，在絕望之餘，終於想起來：
哦！
對了！
在一二十年前，我們還想還丟棄過一個丫頭。
要是她沒死，或許可以救自己的命。
於是，這纔開始趕緊尋找。
也許是運氣好，也許是因爲用錢砸出來的線索，也許是別的原因，這麼多年過去，居然還真的被他找到了小青。
女兒活着，
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估計得到這個消息的連先生一定興奮的手舞足蹈，所以纔會心急火燎的派周管家過來。
他沒有想過自己的這個女兒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
沒有想過她能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更不會想過對方願不願意給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捐獻骨髓，
他想得只是一件事，
自己，
也許有救了！
歸根結底，
這所謂的尋親，
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涼薄的續命計劃！
可悲嗎？
可笑嗎？
呵呵！
也許吧！
但是在連先生看來，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會讓周管家如此執着的帶小青過去。
可以想象的到，若是小青真的去了涼州，只有兩個結局。
骨髓匹配成功，自己忍受着劇痛，拯救父親。
骨髓匹配不成功，再次被無視！
當然，不管成功與否，小青都不可能體會到所謂的親情，也不可能享受到所謂的財富。
因爲，
她在連家人的眼裏，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工具！
更何況，連家還有兩個兒子，說不定還正盼着老頭子趕緊掛掉，方便分家產，又怎麼會讓小青涉足？
也許，
這就是人性吧！
……
李凡和玉蘭回去了。
小青一家人則是坐在院子裏，一言不發，氣氛壓抑。
事實上，
當週管家說出連先生得白血病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了問題。
所以在李凡趕走周管家的時候，他們纔會默許。
甚至從心底還覺得解氣。
但是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小青的家事，最終還是要靠她自己面對。
重新回到玉蘭家。
飯菜早就準備好。
玉蘭母親擺好碗筷，
玉蘭父親拿出珍藏的白酒，
其樂融融。
完全沒有把小青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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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世間的悲喜總不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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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着飯菜，
喝着小酒，
玉蘭母親從桌子下伸手捅了捅老伴。
正在喝酒的玉蘭父親身體抖了一下，酒都灑出來一些，喉結抖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低着頭，
喝酒！
喫菜！
“看你那樣子，關鍵時候咋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玉蘭母親瞪了老伴一眼。
“媽，啥事啊？”玉蘭此時也看出來點眉目，放下筷子，開口問道。
“你爹說不出口，還是我說吧！”
玉蘭母親給玉蘭夾了一個雞腿，然後開口道：
“還是玉方的事！”
“你弟弟離婚在家沒事做，一直憋着難受，年後就跟着人出去汴城打工了！”
“可關鍵是，打工也不是啥長久之計！”
“我尋思着你和女婿在山陽縣也過的挺不錯的，要不你給玉方安排個事做？”
“自家人，用着方便，還靠譜！”
“你說對吧？”
玉蘭愣了一下，想了想，開口道：
“媽！玉方的性格你也知道，在我那真的不適合！”
“你們要是真的缺錢，我每年給家裏多拿一些就是！”
弟弟膽小怕事，還沒文化，根本扶不起來。
玉蘭不想給李凡添麻煩。
氣氛有些尷尬！
玉蘭父親咳嗽了幾聲，連着喝了三杯酒，起身走了出去。
玉蘭母親面色也明顯難堪了不少。
一頓飯喫完。
李凡和玉蘭坐在收拾好的房間裏。
“小凡，你也別怪我爸媽！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想的也是讓他以後過的好點！”玉蘭剝開橘子，遞過去一瓣，放在李凡嘴裏。
李凡嚼着橘子：
“我理解！”
“不過你這麼拒絕，怕是他們心裏會有些不舒服的！”
玉蘭嘆了口氣：
“要是玉方真的能用，不用爸媽說，我就把他帶去老樹村了，可他的情況，你也知道！”
李凡也是搖頭。
是啊！
當初媳婦被人睡了，老爹被人打了，都不敢反抗的慫包，還能指望有多大本事？
不過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小舅子。
想了一下，李凡再次開口道：
“要不這樣吧！”
“你把玉方的號碼給我，我給汴城的朋友打個電話，讓多少照顧下，也能讓老兩口安心！”
自己這邊不合適，
多少給他安排點事情算了。
“謝謝你小凡！”
“愛死你了！”
玉蘭抱着李凡親了一口。
李凡一巴掌拍在玉蘭的臀部，笑着開口道：
“和我還需要這麼客氣嗎？”
“再說了！”
“愛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那我等會做給你看！”玉蘭留下玉方的手機號碼，扭着腰肢，笑着走了出去。
心情很好。
雖然她不想給李凡添麻煩，但畢竟是自己弟弟，李凡願意幫忙，她也挺開心。
李凡拿出手機，給張黃山打了個電話。
張三爺！
在汴城可是響噹噹的人物。
隨便照拂一下，交代兩句，就足夠了！
這邊電話剛打完。
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小青。
接通。
“姐夫，我心裏有些堵，能陪我出來走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