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26:督軍X舞娘
房間內。離音和蘇珠各佔一方,她坐著,她站著,誰都沒有開口。
離音看著對面的蘇珠,身為女人,她的外形條件輕易能俘虜男人的心。身為母親,她卻不及格。
季彬天天來找她麻煩,離音不相信這事蘇珠不知道。
女人有時候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真的很可怕,離音也是如此,但她卻做不到蘇珠那樣,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親人,來對付情敵。
蘇珠沒有看她,離音看不清蘇珠的神色,但此時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她先開了口:「房子已經找好了,明天你們就搬出去吧。」
蘇珠抬起頭,眼睛有些紅:「你贏了。」她一字一字重複,「你贏了。」
「你要這麼想也行。」離音說了一句之後,彼此又沉默了。
良久之後,離音很慢很慢地道:「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爭,也可以陰謀詭計地搶。但我不會利用自己至親之人。」
「季彬是你兒子,是你唯一的親人,唯一在意你感受,能拼了命保護你的人。」離音道,「你的心是有多狠,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次次誤入歧途,卻不拉他一把。」
蘇珠眼睛一點點沁出水光,終於撕破了最後一點面紗,她挺直細腰,眼睛赤紅:「你以什麼立場來說這些話,就憑你是勝利者?我告訴你,不需要,我不需要。」
懷孕了的女人,果然容易心軟,離音在心裡感嘆一聲:「我以一個即將為人母的身份,來說這一番話。」
蘇珠垂下眼,不再話說。
離音道:「今天的事,是季彬的錯,但我卻想在你身上討回公道。」
兩聲槍響,終結了這一場恩怨。蘇珠兩邊大腿上多出個血窟窿,鮮血染紅了碧青旗袍,女人晃了晃,兩條腿發著顫,腰背卻始終挺得筆直。
在原地站了一會,她方才白著臉,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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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兩條長長的血痕。
隔天一早,蘇珠母子倆就被人送走了。
「夫人,早安。」離音剛吃過早飯,張明義便拿著一封信進了涼亭。
離音沒有立刻看他送來的信,「蘇珠的事,你可以如實向你的長官彙報了。」
張明義聞言不禁苦笑一下:「長官非得撥了我的皮不可。」
離音在得知張明義是季涼深特意留給她的人之後,便敕令張明義不許將蘇珠和季彬這些日的作為報告給季涼深,故而季涼深並不知道蘇珠母子倆做的惡事。
這要是被他知道,蘇珠母子倆一早就被送走了。
這種情況離音並不想看到,蘇珠母子畢竟是季涼深戰友託付他幫忙照顧的,倆人也在季公館住了這麼多年了。
離音不知道這母子倆,給季公館的僕人和駐守士兵的印象如何,只知道若是因為自己的存在,便倉促將倆人送走,季涼深肯定會被人詬病。
離音不想讓這種情況發生,故而一直任由季彬在她面前興風作浪。
甚至在知道季彬要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時,也沒有直接戳破。鬧得人盡皆知,她才能師出有名。
她看了一眼張明義,笑道:「是你們長官有言在先,讓你聽我命令行事,你不過在執行他的命令而已,他又怎麼會懲罰你。」
離音心道,懲罰,不存在的。猜到自己隱瞞他的原因之後,某人心裡一定樂得開花。
季涼深這邊,張明義卻是親自跑了一趟,向季涼深負荊請罪。
季涼深跌聽完了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他從懂事起便被父親丟到軍營里訓練,極少回家,母親每次來看他,都會帶各種好吃的,好玩的玩意給他。
他休假回家之後,這種寵愛更甚,若不是他阻止,女人可以二十四小時圍著他打轉。所以,對於蘇珠的行為,他不理解,感到震驚。
怎麼有人能狠得下心,去算計自己的骨肉。
讓他更不明白的是,他和蘇珠同桌吃飯,也是極少交流的,若是交流,說的也是季彬。
蘇珠到底是什麼時候,對他有那種心思的?這種心思,又是怎麼產生的?簡直是草率。某人此時,完全忘記了自己遇到離音沒多久,就喜歡上對方的事。
久等不到季涼深發話,張明義飛快地抬眼瞄了他一眼,見他神色莫測,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說實話,離音的打算,他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正因為知道離音是為了季涼深好,他才擔著受罰的風險暫時跟離音站在統一戰線。
但並不代表,他不怕軍中的刑罰。
想到那些千奇百怪足以將人逼瘋的刑罰,張明義就皮子發痛。
季涼深站起來,朝外頭一個兵道:「去把軍師叫來。」
話落,他轉身看著張明義,張明義縮了縮腦袋。
一米八幾的漢子,在此時楞是慫得像小奶崽。
季涼深盯著他看了一下:「你先回去。」
張明義一臉踩在藍天白雲上不敢置信的表情:「那我就回啦?」
「怎麼?」季涼深道,「還想等我罰你。」
「沒有沒有。」張明義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出了帳篷之後,溜得比兔子還快。
晚上季涼深回來了,同時被帶回來的還有受傷走不動路的蘇珠。
離音那會已經睡下了,並不知道季涼深召集了季公館所有的僕人以及駐守的士兵,糾正他們一直以來錯誤的認知。
離音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了,聽到女僕說季涼深昨晚風塵僕僕趕回來,讓蘇珠親口說出她並非他夫人的時候,離音楞了下。
在一些不知情的人眼裡,蘇珠才是正室,雖然她兒子對自己做了一些罪無可赦的事,但她正室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離音把人趕走,不知情的人心裡肯定會嘀咕,這個妾好手段,居然把正室逼走了。
離音做這些事之前就想過會有什麼後果,但她並不在意,惡人就讓她來擔好了。
但看樣子,某人似乎挺在意的,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因為她的顏面,趕回來了。
離音又想到了蘇珠,她入住季公館這麼久,即使是昨晚開成公布談的時候,蘇珠依舊維持著自己的優雅。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的小心機攤開來講,恐怕這比自己打她兩槍,還要讓她來得難受。
更何況,這個讓她失去最後一點體面的,是她喜歡的男人。
離音輕嘖了聲,問僕人:「爺昨晚待了多久?」
「沒多久,約莫半個小時。」
「那他有沒有上來看我?」
「看了看了,說那些話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督軍這半個小時裡面,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夫人房裡。」
離音嘆了口氣,難怪她昨晚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吻自己,摸自己的肚子,當時她實在太困了,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