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逆襲13:追妻路
他眉目間的溫潤不見了,周身的氣場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與他隔著幾步之遙的離音被凍得寒毛直豎,不敢多留,正要轉身離開,卻被岑亦修叫住了:「等等。」
岑亦修見她轉回身疑惑地看著自己,也沒有多說,轉身回去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把傘:「拿著,待會有雨。」
等走到一樓,離音抬頭看看烏雲壓頂的天空,看這樣子,離下雨不遠了,可她分明記得自己昨晚測算出來的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揣著一肚子的疑惑,離音拐到車棚,騎著自己的愛車往學校方向飛竄而去。
屋內,岑亦修每當想到小幼崽對自己疏遠、提防皆因那個濫情的雄性,便心緒難平,以他為中心,一塊塊地磚,陳舊的傢具眨眼睛化成粉塵,唯一能逃過一劫的只有那幾株多肉植物。
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威壓,室外那些飛禽走獸,蛇蟲鼠蟻紛紛嚇得逃離這附近。
自行車正在小路上穿行,一只兩指寬的麻雀吧嗒掉到車籃子里,因為天空已經徹底被烏雲遮擋,離音想爭取在沒有下雨之前趕到店面,便沒有去管這只從天而降的小鳥兒,反而加快了車速。
她剛到了店面,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車籃子里鳥身僵硬的鳥兒,撲扇了幾下翅膀便站了起來,飛到車把上,朝離音嘰嘰喳喳叫:「夭壽哦!也不知道那只惹禍精惹得王大發雷霆,幸好王素來通情達理,即使生氣,也從來不殃及無辜。不然我們都性命難保了!人類,謝謝你啦!」
說了一通離音不懂的鳥語,麻雀兒便展翅沖入雨里。
正要給鳥兒檢查的離音:「……」
看著消失在雨里的小鳥,離音心裡浮現一種詭異的念頭,總感覺剛才那只鳥兒是在和自己大吐苦水。
錯覺吧……
且說岑亦修這邊,離音家被破壞一次,又立刻被複原,然後又再次被破壞,再次被複原,如此周而復始……
雨越下越大,岑亦修胸腔里始終有股不明的情緒在挖著他心窩,難受、憋屈,卻又無從宣洩。
岑亦修雖有傳承記憶,但傳承里可不會連吃醋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都記下來,故而岑亦修並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人類所說的吃醋。
再次將屋裡恢復原狀,岑亦修化作一道流光一飛衝天。如今正值秋收,這一場忽如其來的大雨打了所有以種農田為生的農民個措手不及。城裡人們正四處忙著找地方避雨,農田裡農民們卻冒著大雨在田野間忙著搶救收割好的穀物。
化作流光岑亦修路過此地,身形一滯,用神識看了一眼田野間勞作的男女老少,微微嘆息一聲,厚實的烏雲轉瞬便散開,不到一分鐘金色的陽光便灑到田野里,為莊家鍍上層耀眼的金光。
半空中那道融入風裡的流光在原地消失,與此同時,被祁國列為禁區的天悠山出現一頭體積似山丘般龐大的猛獸。
此獸一到達,山林里的動物似有所感,齊齊抬頭望天。兔子嚇得丟掉啃了兩口的胡蘿蔔,一蹦一跳逃竄;松鼠嚇得兩眼一翻,直直倒向地上。
在這形勢嚴峻的關頭,忽然響起一聲龍嘯,兔子不跑了,調頭回去找自己的胡蘿蔔;躺屍的松鼠抖了抖四肢,坐起身拍拍自己圓滾滾的鼠臉便埋頭找先前掉在草堆里的松果。臉上再不見半點驚惶。
唯有山雞一族,站在山林間如同被點了穴般雞體僵硬,兩只綠豆大的雞眼裡散發著命不久已的死亡氣息。
兔子找回了胡蘿蔔,偶遇一只山雞,紅紅的兔眼睛裡頓時流露出同情之色。
這次它原以為所有動物都在劫難逃,誰知道王只吃山雞。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小兔子甩了甩兔耳朵,一蹦一跳走遠了。
林間所有的山雞似乎是得了某種命令,呆愣了幾秒過後,便調頭同時往一個方向走去,列隊整齊,步履一致,就像是去參加什麼盛大的宴會。
有五只化成人形的山雞走在前頭領路,到了一條碧水悠悠的河邊,其中一個頭上頂著雞冠的男子將人分出兩組,一組負責燒水,一組負責拔毛,他則負責剖雞腹取內臟,分工相當明細。
岑亦修趴在草叢間,下巴擱在自己一雙前爪上,眼睛半闔,尾巴聳拉,整個獸都沒什麼精神。
等那五個男子處理好幾十只雞,將雞送到了他面前,他才睜開了金色的獸眼。
頭上頂著雞冠的男子低眉斂目完全不敢直視岑亦修:「王,這只是一小部分,您先用著墊墊肚子,另一批待會就送來。」
岑亦修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站起來朝騰空而起的一只白白胖胖的野雞噴了一口火。
因為火候掌握得不好,整只雞變成了黑炭。
他不滿地噴了口熱氣,緊接著,另一只雞懸空而起,他又張嘴噴了一口火。
這次因為火候不夠,沒熟到裡面。
雞冠男看著那兩只被丟棄一邊的雞,擔心被殃及池魚,小心翼翼奉上良策:「王,小的知道有種佐料,可以讓雞肉變得更鮮美,請問王是否需要?」
妖族除了交配就是吃,它們雖然是雞,卻也吃雞肉的。有些雞一出生便生出靈智,有些雞卻是窮其一生都只是一只普通的沒有靈智的雞,它們不吃也會有其它野獸捕食,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開了靈智的雞吃起雞來,絕對不含糊。
雞冠男去取佐料期間,岑亦修繼續噴火烤雞,等到夜幕降臨,岑亦修終於掌握了烤雞的精髓。
離音兼職回來,在樓下就看到自家窗戶里流瀉出來的燈光,窗戶前站著個高大的身影,她看不到男人的臉,卻能知道男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心臟突兀跳快了半拍,離音唰地收回目光,腳步匆匆走向大堂坐上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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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電梯剛走到門口,門便「吱呀」一聲應聲而開,裡面站著個一身家居服,卻穿出模特范的男人。
岑亦修溫潤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回來了?」
「嗯。」離音低頭,然後發現了門前的地毯上擺放著自己出門前放到了鞋櫃里的家居鞋,頓時覺得自己早上特渣,怎麼忍心對這個顏好又體貼的男人惡言相向呢!
等發現飯桌上用荷葉包裹著,散發著誘人香味的烤雞,離音簡直愧疚得無地自容。
岑亦修看著頭垂得很低,一臉羞愧之色的小幼崽,眼裡精光一閃而過,從小幼崽的反應來看,這懷柔政策果然有效。
照這樣發展下去,小幼崽和那個人類雄性分手的日子是不是指日可待了?
種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岑亦修擔心烤雞冷了影響口感,便招呼離音:「來嘗一嘗這只烤雞,味道挺不錯的。」
說著,他給撕出一個雞腿,閉口不提自己浪費了多少只野雞,付出多長時間與心血才烤出來的。
妖族雄性追求雌性,只需要狩獵幾頭獵物便可以與之交配,但那種行為一般都是未開靈智的妖才會做的,開了靈智的妖會多花些心思討好雌性。
人類有句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岑亦修認為追求雌性,首先要從食物下手。
從追求人這一方面來講,這一人一妖的想法簡直是不謀而合。
離音接過他遞過來的雞腿咬了一口,雙眼睛兒一亮,用沒拿雞腿的小手朝岑亦修豎起了大拇指:「好吃!」
離音沒有誇大其詞,咬一口下去她都能聽到雞皮被撕開的脆響,輕輕一嚼,鮮、咸、香湧上了味蕾,又轟然炸開,讓人忍不住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離音捫心自問,恐怕她自己都做不出這麽好吃的雞,畢竟烤雞不是她的強項。
岑亦修坐在一邊,看著她一臉滿足的樣子,所有的負面情緒統統消失了,心臟軟綿綿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搭上她的腦袋,揉了揉:「慢點吃,這一整只都是你的。」
吃得滿嘴流油的離音抬起頭:「一起吃,我吃不完。」將嘴裡的雞肉咽下,她又道,「吃完了我有話跟你說。」
消滅完那只烤雞,離音態度良好地認錯,表示自己早上不該對他態度那麼惡劣,然後讓男人給她一個月的時間。
岑亦修笑著應好,又問到離音為什麼去做兼職,是不是缺錢花,離音不能說真話,只得支支吾吾搪塞了過去。
岑亦修聽著她蹩腳的借口,笑得更溫柔了,然而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就連離音都沒察覺到他心情不好。
5號那天,離音去做了一上午的兼職,下午趕去學校。
離音到時還沒開始上課,安以欽正被幾個男生圍在一起說話,石飛雨拿著支筆,正埋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當先發現離音的是胖子,他推了推安以欽,小聲道:「欽哥,離音來了。」
安以欽這幾天和離音雖然聯繫不頻繁,但也知道離音請假的這幾天是去兼職,就問了個和岑亦修一樣的問題:「離音,你缺錢花?」
離音羞澀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一張臉卻紅了,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安以欽一同她搭話,她便會臉紅,純情又愛害羞。
想到剛才張離音沒進門之前那張略顯蒼白,明顯休息不夠的小臉蛋,胖子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笑嘻嘻道:「離音,有什麼困難就和欽哥說,欽哥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這幾天我早上出門看到你在西餐廳打工,下午回家看到你在甜品店打工,晚上路過又看到你在發傳單,這一天下來就是鐵打的人也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