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故事13:鐵漢柔情
用冷水沖了下手,蕪心火速坐回龔金戈身旁,伸出自己濕漉漉的手往火上烤,旁邊突然伸來一只大手,將她的手撈過去搓。
蕪心腦袋往旁邊靠上他胳膊,懶洋洋地看著他搓干自己手上的水,搓暖自己的手,感覺心裡也暖暖的。
暖得犯困。
蕪心張嘴打了個呵欠,這會卧房裡有人,沒法去床上躺著,即使沒人,蕪心覺得自己也不願意一個人躺被窩裡,因為太冷了。
原主雖然怕冷,但也不像她這樣。
蕪心隱隱覺得這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眯起眼眸,將龔金戈的胳膊撈到自己懷裡。
感覺到靠自己手臂上的腦袋沉了一些,龔金戈垂眸看著她:「還困呢?」
「嗯,」蕪心眼尾泛著水光,「沒睡夠。」
她方才睡了足有兩個時辰,卻還說困,龔金戈覺得有點異常。
而且據他所知,狐狸並不需要冬眠。
不過轉念一想,他家小狐狸情況特殊,自然不能與別的狐狸精相提並論。
龔金戈道:「還要坐我腿上睡麽?」
「要。」蕪心已經快要睡著了,聞言立刻站起來坐到他腿上,餘光瞥到兩扇半遮的門,她趴過去摟住龔金戈的腰方才小聲道,「相公,你說若是被人看到我整日賴在你身上,會不會說我閑話?」
龔金戈兩手臂也圈到她腰上:「被人說閑話你便不坐了?」
「坐,」蕪心臉往他胸膛一頂,「他們說他們的,不要被我聽到就行。」
「被你聽到你要如何?」龔金戈問。
「跟你告狀啊,」她又打了個呵欠,聲音含糊,「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我跟你說了之後,你定然會心疼我,心疼我便會對我更好……」
真是個小機靈精。
龔金戈含笑看著埋在自己胸膛的腦袋,抬手揉了揉:「睡吧,沒有人會說你閑話。」
天快黑的時候,兩個工匠才收工。
醒來有一會的蕪心見龔金戈提著兩條野豬肉出廚房,也沒閑著,淘米做飯。
龔金戈將今日的工錢結給匠人,又將手中的豬肉遞出去。那倆個匠人早已經注意到他手中的肉,心裡隱隱有個猜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畢竟這兩條野豬肉看起來足足有四斤之多,他們倆今日的工錢加起來買都不夠數。
此時見龔金戈真的將肉遞給他們了,站在院門外,穿著蓑衣的倆匠人連忙擺手,心裡卻不約而同地感慨原來村裡盛傳龔獵戶為人慷慨是真的。
「拿著吧,」龔金戈不由分說將肉塞進倆人手裡,「我婆娘特意囑咐我將肉切大點,給兩位大哥捎回去給家裡孩子解解饞。」
龔金戈和嬤嬤搬到村裡不足一年,住的偏僻,再加上一個身體不好不便出門,一個時常進山打獵。
村民除了知道龔金戈找人辦事出手闊綽之外,對對外稱是母子的兩人,一無所知。
前幾日嬤嬤去世發喪的時候,請了些村民來幫忙,村民這才發現龔家多了一口人。
那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可惜性格孤高冷傲,村民有心與她交好,都被她的態度嚇退了。
不過回去了之後,大夥都在猜那姑娘的身份。
此時倆匠人聽龔金戈這麼一說,另外一個沒說話的匠人嘴快道:「真是你婆娘啊?」
今日龔金戈一直將蕪心抱懷裡,倆匠人雖然沒見到她的臉,但經過大夥的口口相傳,心裡已經堅信蕪心是個美人兒。
再一看龔金戈,身形魁梧,皮膚黝黑,完全就是一個糙老爺們。
如此貌美的小娘子怎麼會看上他?
莫不是真如村婦所言,那小姑娘是被買回來的?
龔金戈似乎沒注意到倆匠人怪異的神色,偏頭看了一眼廚房,方才含笑對兩個匠人道:「是,我岳家是京城大戶人家,膝下只有一女,自是待她如珠如寶。每次我婆娘回去探親,二老都捨不得放人。」
說到這裡,他神情略顯惆悵:「因為我舉家遷移的事,與岳父鬧了些不愉快,若不是我婆娘對我情根深種,不遠萬里也要來尋我,恐怕……」
龔金戈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倆匠人卻已經在腦海里補全了這句話。
恐怕兩人之間也走到頭了。
但此時倆匠人卻完全不理解龔金戈的心情,震驚地看著他,那小姑娘居然不是買回來的。
居然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還對龔獵戶痴心一片!
怪不得龔獵戶出入都要將人抱著,如此金貴的人兒,換成他們,也會將人捧在手心裡嬌寵。
畢竟那小娘子為了龔獵戶,可是放棄了錦衣玉食,奴僕成群的生活啊。
將兩個神色複雜的匠人送走,龔金戈迎著狂風關上了院門。
正在廚房忙活的蕪心,絲毫不知道門外方才進行了怎麼一番對話。
雪越下越大,夾著豆大的雨。
蕪心擦完身子走出廚房,便被寒氣颳得渾身一哆嗦。她縮了縮脖子,趕緊打開卧房的門竄進去。
土炕就砌在原先放床的位置,還要一日才能完工。床被移到了進門的右手邊。
一張桌子擺在床尾,上面亮著盞油燈。暖黃的光圈鋪滿了屋內的邊邊角角,外面狂風呼嘯發出的嗚嗚聲也顯得沒有那麼恐怖了。
蕪心將護手膏拿上,蹭掉腳上的木屐上床,剛鑽到被窩裡,龔金戈便推開門進來了。
被窩裡的蕪心扭頭看了他一眼,打開自己護手膏,一邊往自己手上塗,一邊道:「相公快上床來,我給你塗手。」
龔金戈站在床邊運轉內力逼干自己身上的水汽和寒意,方才掀開棉被坐到床上。
蕪心把他的手抓過來:「再塗幾次,應該便能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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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金戈往後靠,看著神情專註給自己塗手的蕪心:「其實我不喜歡洗碗。」
「沒事,我洗。」蕪心抓過他另一只手。
「你不是怕冷麽?」龔金戈將她垂落臉頰的髮絲撩到耳後,看著她。
「用熱水洗,不冷。」蕪心早晨這麼說,原本也不是為了讓他洗碗。
龔金戈攤開的手握拳:「既然如此,便不塗了。」
「那怎麼行,」蕪心去掰他的手,「這一道道口子,我看著都疼。」
龔金戈勾了勾唇,又將手攤開,身體往下躺到被窩裡,見蕪心給自己塗好了,手臂便從她肚子下穿過,用力一勾,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等等,我還沒蓋好呢。」蕪心連忙將手裡的護手膏舉出被窩。
龔金戈沒理會她的小抗議,從身後將她抱懷裡,臉往她後頸一貼。
小狐狸精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溫暖清甜,一如她的人。
有一張巧嘴,三言兩語便溫暖他的心。
吃起來是甜的,不會膩人,只會讓人慾罷不能。
龔金戈喉頭滾了滾,將她頸後的青絲往下側撩開,領子下拉,鼻子壓在她雪白的頸肉處深深地嗅聞:「這麼香,塗了什麼?」
溫熱的氣息灑到敏感的後頸,蕪心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半邊身子都酥麻了。
她將護手膏放到床頭裡側,聲音軟甜道:「是不是護手膏的味道?」
「不是,」濡濕而溫熱的吻在她頸窩落下,男人聲音低沉,「大抵是你的體香,很好聞。」
堅硬的牙在她的頸肉上輕咬,懷裡人脖子縮了縮,發出嬌軟的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