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醫生面色難看地站起身，恭敬地走到顧昀身邊，聲音裏帶着一絲緊張：“顧董，二爺傷了筋骨，恐怕很難治癒，至少以我們的醫術無法痊癒。”
齊允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剛纔進來的時候他掃了一眼顧華德的腿，就知道辛凡直擊要害下了死手。
顧華德撐着手臂身體前傾，雙眼裏裹着滔天的怒意，“你說什麼？庸醫！這點病都看不好！爸，凌風暢醫術很好，讓他幫我看看！”
顧昀皺起眉頭，沒想到家裏的大夫竟然處理不了。
雖然顧家和凌家交情不淺，但凌風暢畢竟是北辰的私人醫生，若是給自己看病北辰自然樂意，可若給顧華德，只怕他不會同意。
“可以，齊允，讓風暢過來一趟。”
顧北辰冷清的視線投向齊允，齊允當即會意，“是。”
聽到顧北辰沒有阻攔，顧華德不免憂慮起來，“爸，他沒安好心！要是他和凌風暢串通一氣，我的腿徹底廢了怎麼辦！”
顧昀拿着柺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一下，“讓風暢看病的是你，怕他害你的還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慕璃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婆婆媽媽的人。一臉人畜無害又懵懂地問道：“顧叔叔，你爲什麼擔心哥哥和凌醫生會串通對你不利啊？他哪是趁人之危的人。還是說……”
慕璃頓了頓，一副思索地模樣，“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哥哥的事？”
語落，慕璃無辜地眨眨眼，定定望着顧華德，似乎真的在等待他的回答。
打完電話正走進來的齊允聽到慕璃的質問在心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慕小姐，一針見血！
對上慕璃詢問的視線，顧華德心中莫名一緊。“我沒有！”
慕璃點點頭，“那就沒什麼好害怕的。醫者仁心，我相信凌醫生會好好診斷，還是等他來吧。”
慕璃一席話堵死了顧華德對顧北辰和凌風暢的懷疑，顧北辰揚起脣角，目光溫柔地看着慕璃。
他的小姑娘，在爲他說話，在護着他。
旁邊的顧昀卻不像顧北辰一般輕鬆，璃璃那番別有深意的話，擺明已經知道了顧華德對北辰的所作所爲。
約莫半小時後，凌風暢走進客廳，“顧爺爺。”
“風暢來了。”顧昀扯出一絲笑，疲憊地指了指顧華德，“麻煩你幫他看看。”
“好。”
凌風暢走向顧華德，在他腿上傷口處按壓了一下。
“啊！你幹什麼？”
凌風暢沒有理會顧華德像要喫人的目光，“顧先生傷了筋骨，檢查傷處自然會疼。”
在顧華德又慘叫了幾聲過後，檢查終於結束。
凌風暢看向顧昀，“顧爺爺，顧叔叔的腿耽誤太久，錯過了手術最佳時期。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保守治療，但是無法保證以後一定能站起來。”
顧華德焦急又擔憂道：“現在不能手術嗎？”
凌風暢搖頭，“受傷超過了一個小時，這種程度的傷口最佳手術時間是傷後半小時到一小時。如果強行冒險，手術失敗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顧昀在單人沙發裏坐下，“保守治療，痊癒的概率有多少？”
“如果想站起來，五成概率。若要恢復到和以前完全一樣，三成。”
顧華德紅着眼眶，朝凌風暢怒吼道：“我不管什麼概率，你必須把我治好！”
顧北辰寒涼的視線瞥向顧華德，“若醫生是萬能的，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死亡。能不能康復，全在你自己。”
顧北辰牽着慕璃走向顧昀，“爺爺，這裏交給風暢了，我和璃璃回去了。”
“等一下，”顧昀歉疚地看向慕璃，“我們去書房談吧。”
知道顧昀要說什麼，慕璃淺笑着寬慰道：“爺爺，我們倆之間的事您不用操心，都已經過去了。”
慕璃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我現在很好，別擔心。明早要拍戲，我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顧昀滿臉慈祥，聽到慕璃明天有工作沒再堅持。“那不留你們了，路上小心，有空了常來玩。”
“好。”
走出顧家老宅，顧北辰停下腳步。感受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慕璃轉過身，“怎麼不走……”
未說完的話被淹沒在吻裏，好一會顧北辰才放開她。
慕璃臉頰微紅看了一眼老宅，她還沒有習慣在長輩和親人面前和他親密。“你幹嘛。”
“爺爺不在。就算在，也沒事。”
“我困了，回去吧。”
顧北辰橫抱起慕璃走向凱迪拉克，“好，我們回家。”
慕璃勾起脣角，緩緩閉上眼睛。
楓林苑，顏玥洗完澡後拿出設計稿，程衍皺眉道：“還要工作？”
“嗯。洗了澡清醒了不少，再畫一會。”
程衍將人圈在懷裏，“辛苦了，寶貝。”
他雖然心疼，但卻無法阻止她爲了獲得第一名努力。
沉默幾秒，程衍又道：“對不起，之前是我自作主張，臨時加了你的工作量，讓你加了不少班。”
“我真的沒怪你，甚至還要謝謝你，還有璃璃。因爲這件禮服，我現在在圈裏也算是小有名氣。訂單多才好，沒有單子，說明我水平差。不過比賽之後，我確實要好好休息一下。”
“行，那去度蜜月。今晚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顏玥愣了一下，“沒你住的地方。”
“怎麼沒有？我和你住。”
“不行。”顏玥果斷拒絕，他媽媽本就對自己不滿，若是知道他們現在住在一起，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她。
“我怕你畫稿太困睡着了，休息不好生病。而且萬一因爲太累，明早按掉了鬧鐘怎麼辦？如果睡過頭，你和小布丁都會遲到，甚至還會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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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玥垂下眼瞼，不得不說確實有可能，以前她就這樣幹過。“那你睡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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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委屈道：“冷。”
“可以開空調。”
“我睡你臥室的沙發。好了，快去畫稿，等會早些睡。”
顏玥沒再糾結，在桌案前坐下。
程衍笑着翹起二郎腿，眸中劃過一絲得逞。等玥玥睡着了，哪能知道自己睡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