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後的第二晚，慕璃夜裏夢到了她十八歲生日那天——
慕家千金的成人禮生日宴，貴客如雲。顧北辰一身黑色西裝踏雪而來，撞進了見到他第一眼雙眸就亮起來的女孩眼中。
慕璃淺笑着跑過去，開口的第一句問他：“哥哥，你身體怎麼樣？”
畢竟五個多月前，他才因爲救她重傷。
顧北辰心下一軟，擡手揉了揉慕璃發頂，將手裏的禮物遞給她。“別擔心，好多了。生日快樂，璃璃。”
“謝謝哥哥，我很喜歡！”
顧北辰勾脣，“不看看是什麼就說喜歡？”
慕旬敲了一下慕璃腦袋，多少有些酸：“真偏心，果然你北辰哥哥送什麼都喜歡是吧？好了，北辰快進去吧，外面冷。”
慕璃右手輕輕拽了拽男人衣袖，“哥哥，等會結束了先別走，我有事跟你說。”
“好。”
顧北辰神色未變，一旁的齊允卻皺起眉頭。他真怕先生出來太久身體根本撐不住。
宴會結束後，慕璃第一時間換了衣服，拿上提前準備好的花去找後花園等他的顧北辰。
聽到身後的動靜，顧北辰轉過身，牽起嘴角，“璃璃。”
慕璃藏在背後的玫瑰驀然出現在眼前，顧北辰微怔。
冬日裏盛放的玫瑰在雪地裏顯得更加嬌豔，女孩燦若星辰的眼眸中洋溢着喜悅。“顧北辰，我喜歡你。我能做你女朋友嗎？”
那是顧北辰第一次聽到慕璃叫他全名。震驚歡喜之餘，心底被撕心裂肺的疼取代。
男人微微垂眸，掩下紛亂的情緒，臉色在雪地裏越來越蒼白。半晌後，雙拳緊握，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抱歉，璃璃。我一直將你當成親妹妹，和慕旬一樣。”
女孩的眼淚刺痛了顧北辰的心臟，身體幾乎下意識就要擁她入懷，輕哄道歉說他反悔了，但他知道他不能。
慕璃將玫瑰塞給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跑開。
顧北辰擡腿就要追，卻因身體的不適劇烈咳嗽起來。血跡濺落，染紅了純白無瑕的雪。
“先生！”齊允匆匆趕來，連忙扶住顧北辰。
雙腿灌了鉛一般越來越重，男人自嘲一笑，握緊右手的玫瑰。眼角浸了兩滴淚，在暈倒前對齊允道：“讓慕旬去找璃璃，別讓她出事。”
……
睡夢中的慕璃皺眉喊了一聲：“哥哥。”
顧北辰聞聲驚醒，輕喚：“璃璃？”
打開牀頭燈，這才發現女孩眼角有盈亮的眼淚。擡手拭掉眼淚，將人緊緊摟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哥哥在呢。”
慕璃依舊未醒，夢裏的畫面斷斷續續，飛速跳躍着。她似乎看到齊允拿着一封信走出錦世帝府5號別墅。“齊哥。”
被慕璃叫了一聲的齊允似乎沒想到她過來，不動聲色地將手裏的東西塞進上衣口袋，心裏慌張不已。“慕小姐。”
“齊哥，你剛拿的什麼？”
“啊，沒什麼。”
齊允臉上的微表情沒有逃過慕璃的眼睛，女孩語氣沉了沉，“是本來要給我的？”
“不是的，慕小姐。是公司文件。”
“你若不說，我直接去問他。”
“等等！”掙扎一番的齊允最後妥協了。慕小姐可不能去問先生，他的身體受不了一點刺激了。
慕璃接過信封，快速打開，顧北辰的字跡映入眼簾。
璃璃：
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我已經不在了。說來真是不巧，因爲霄夜之毒當初沒法答應你。但巧的是，哥哥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只是終究無法陪你到最後，對不起。
希望你一生幸福，健康。
慕璃看完後直接撕了手裏的東西，“這什麼？怎麼可能？”
“慕小姐，先生他，身體情況確實不好。本來打算這封信留給你的，最後他說讓粉碎掉。與其讓你念着他，不如恨他。”
慕璃感受到心臟一陣抽疼，淚水滑落臉頰後睜開了眼睛。
男人溫熱的手撫去她的淚，語氣心疼：“抱抱寶貝，不哭。夢到什麼了？叫你也沒叫醒。”
慕璃手臂緊緊摟着顧北辰，擡起頭看他，“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跑開後，你吐血了？”
顧北辰驚訝，“你怎麼知道？夢到的？”
“嗯。對不起，怪我當時只想着要你的答案，卻沒發現你臉色不對勁。”
“不怪你，別哭。”顧北辰俯身吻去慕璃又流下的眼淚，“怎麼會夢到這種事，哥哥沒打算讓你知道。”
“你當初留給我了一封信，最後被齊哥毀了是不是？”
“夢裏這都有？”
“所以是真的。”
顧北辰點頭，“嗯。後來覺得不妥，沒給你。萬一我有三長兩……”
慕璃擡手捂上他的嘴，“不許說。”
“好，不說。”顧北辰在慕璃脣上親了一口，“都過去了。不想了，我現在好好的，別怕。”
“嗯。”
“還能睡着嗎？睡不着我們做點別的？”男人嘴角掛着壞笑，慕璃瞪他，卻毫無威懾力。
吻落在女孩額頭，脣上，鎖.骨上，直到她再次睡去，顧北辰才放下心來。
心裏揣着這些事怎麼行。
他的小姑娘必須做甜甜的美夢。
***
無虞開拍後一天下午，顧北辰從玖和世紀來到拍攝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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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製片趕忙迎過去，“顧董，您來探班小璃的嗎？”
“嗯。不用管我，你們拍你們的。”
“這會是休息時間，我去叫小璃。”
“不用，我自己去找她。”
休息室，顧北辰推門而入，慕璃看到他進來驚喜不已。“哥哥，你怎麼來了？”
顧北辰在沙發上坐下，“陪你。”
慕璃淺笑嫣然，“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又如何，我想陪你。”
慕璃繞到男人身後，雙臂環着他脖頸在顧北辰側臉親了一口，“好，顧董說什麼就是什麼。”
鼻尖縈繞着女孩身上的清香，顧北辰眉頭微挑。“寶貝穿旗袍很好看。”
白色的，很趁她的氣質，尤其突出了姣好的身材。
慕璃走到他前面，轉了一圈，“真的嗎？”
顧北辰將人拽進懷裏，“這身之後還有沒有戲份？”
“有。不過等會會換一身，那一身不用了。”
顧北辰點點頭，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沒過多久，慕璃被喊去補妝拍戲。等到正式開拍，顧北辰才真正見識到慕璃穿旗袍有多漂亮。
雨下，女孩換了一身繡花旗袍，撐着傘笑着回眸，眼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
顧北辰定定望着她，心跳不受控制快起來，沒想到她穿着這身更媚，比旗袍上的花還嬌豔。
拍攝結束後，慕璃來到休息室換衣服，“哥哥，等我一下。”
顧北辰輕握住慕璃手腕，“不用換了。”
慕璃擡頭，詫異道：“嗯？已經拍完了。”
“我知道，穿着回家。”
直到上了車，顧北辰吻過來時慕璃才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
這個男人壞死了！
狠狠咬了他一口，“不安好心！”
“我哪有，是寶貝太撩。”
回到君庭豪府，顧北辰抱起慕璃走進主臥。
“你你你，我要喫飯。”
“纔剛過五點，運動完累了再喫，聽話。”
“……”
洗完澡要喫飯時，慕璃已經累得完全不想動。顧北辰笑着就要抱她去餐廳，慕璃躲開，“我自己去。”
“陳姨已經走了，家裏沒人。我抱你去，乖。”
慕璃這才停下動作，任由他抱着。轉頭掃到牀角的旗袍，伸手打了他一下。“之後你不許去探班了！”
穿着旗袍，這男人像打開了什麼閥門一樣，又要這樣，又要那樣。
“好。”顧北辰笑着答應，眼角卻藏了一抹不懷好意。
第二天，慕璃拍完戲回到家，進衣帽間換衣服時發現，衣櫃裏多了整整一排旗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