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操弄(28)
明明很累却怎麽都睡不著,寧熙腦海裡一直迴響著靳北然先前說過的話。
「嫁給我。」
明明還有童琳梗在中間,靳父也不會輕易同意,可他偏要說這種話來撩撥她,占盡嘴上便宜。
寧熙才不會傻到去當真,把毯子往頭上一蓋,却是想到了很久以前。
靳北然頭幾年經常外地辦案,一個月至少有一半時間出差。所以他只要一回來,她特別高興,非要專門等他,有時飛機晚點,他趕到已經半夜一兩點,看到她歪歪斜斜地睡在客廳沙發上,他一抱起她就醒,睡眼惺忪地把臉往他頸子裡一埋,輕輕嗅他,「幹嘛又喝酒……」
他很紳士,每次都把她抱回她閨房,亦不久留。但那天他微醺,給她往床上一放,自己也跟著倒,鼻尖和嘴唇劃過她鎖骨,那是成年男人獨有的溫度和氣息,寧熙渾身酥麻,整個人瞬間清醒。
連忙推開他,他很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似醉非醉地凝視她。
她抬起脚丫子在他胸口一點,「幹嘛?」
他眼睛好看,比女人都美,眼尾闊而上挑,又因爲喝了酒,一睨一眨間愈發深邃迷人,像引誘。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寧熙有一瞬間的呆滯。
「以後不要再等,」他說,「每次把你往房裡抱,都像在抱媳婦。」話音一落他就「嗤」地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寧熙在那一楞一楞。
還有一次,她在學校跟男生打架,把對方打的鼻青臉腫,而她自己只是皮外傷,回來後强忍著難過和委屈,不說自己爲什麽被欺負,反倒可勁裝狠,說看誰以後還敢侮辱自己,來一個揍一個。
靳北然一邊給她抹藥一邊說,你才高中就這麽凶,以後哪個男的敢娶你?這麽强橫是準備孤獨終老麽?
他刀子嘴豆腐心地勸一句,她也知道他幷無惡意,可偏偏那一下心臟像被什麽刺痛了,她驟然靜默下來,看到他眉頭微蹙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清理傷口,忽然,她推開他跑了。
靳北然追過去,問她怎麽了,她把頭埋的死低不說話,也不肯再讓他抹藥。他看到她倉促地抹了下臉,頓時意識到什麽,立刻把她的臉扳起來一看,她果然在咬著嘴唇無聲痛哭。
靳北然打量她片刻,抬手給她抹眼泪,「至於麽,不就沒人要?大不了我娶你。」
真的太多次。
寧熙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琢磨他怎麽這麽久還沒上來,好渴。以往都是他給她倒水喝,親自送到嘴邊,可今天拖了這麽久。她掀開毯子起來,赤著脚推門出去。下樓的脚步聲很輕,坐在客廳的人幷沒有聽到。
她在拐角處頓住,站在那裡不動。
靳北然對面坐著的那個男人,她模糊地有點印象,好像也是檢察官,長得跟黎晝有點像,似乎是他的兄長。果然就聽他說到,「我弟這個人,性格很直,愛較真,好像在您這裡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竟跑回去質問我,是不是跟我有關,所以我現在只好親自登門拜訪您,靳檢。」
靳北然一聽,當然不會泄露案情,嫻熟地打著太極,「無非就是色情直播那案還有疑點。」
那人頓時正襟危坐,「什麽疑點?幕後黑手不是已經落網了嗎,我還以爲結案了呢。」
「是要結案,」故意放出這種話作爲烟幕彈,查當然只能秘密進行,「但好像逃了個女主播。」
靳北然這番話寧熙完全能理解,應付這種不好敷衍的人就得真假參半。她詫异的是,靳北然身邊爲什麽跪著個女孩?還跟寵物一樣溫順地跪在脚邊,一副痴痴的崇拜樣望著他。
寧熙忍不住多打量幾眼,發現她穿的很暴露,上衣透不說,下面那裙子還很短,她又是跪姿,大腿都露到根了簡直要看到內褲。內褲似乎是系帶式,窄窄一條繩拴著。
她竟光打量這個女孩子,都沒有留意靳北然跟那個男人在說什麽,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談完正事,轉而講些腥臊香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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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靳檢喜歡嫩點的女孩,喏,這個剛成年,想必應該討你喜歡。」
靳北然瞥都沒瞥那女孩,先不徐不疾地拿個喬,「黎檢,送這麽個『大禮』好像不太合規?」
被稱作黎檢的男人就笑了,「能讓靳檢開心,一點小心意,哪算禮物,何談合不合規呢?」
如果不想對方對自己引起警惕,這女孩靳北然是必須收的,得製造一個他八面玲瓏,也吃圈內潜規則的形象。
思及此,靳北然那股戲謔勁恰到好處地來,「那我什麽時候還回去?」
黎檢嘴角的弧度上揚:「我希望您可一直不要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