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車素雲又想起黎雨莎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會不會她真的冤枉了那孩子?
從小到大,那孩子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怎麼可能在這種教育理念下殺人呢。
再想想丈夫說的話,也不是沒可能……
有可能,兇手真的是別人……
是她冤枉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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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車素雲醒來時,看到丈夫還沒回來休息,起牀洗漱後才發現,丈夫昨晚調查了一夜,直到現在都沒閤眼。
花園裏。
宋君臨親自審問家裏所有下人。
車素雲走下旋轉樓梯,來到他面前,“怎麼不叫醒我?”
她又看向眼前這羣僕人,“問出什麼了?”
“太太,我真的冤枉啊。”
昨晚請黎雨莎去地下室的下人阿丹一下子跪到車素雲腳邊,哭着說,“自從您來這個家的第一天起,我就跟着您了,無論您在外辦事,還是在家裏,我都跟在您身邊,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您爲了救我還受傷了,就憑着這份沉甸甸的情意,我怎麼可能背叛您?”
阿丹抽泣了一下,接着道,“昨晚那人想見家中的小姐,我尋思着歐顏小姐的身份還沒對外公佈,會不會他想見的是雨莎小姐……”
因爲在所有人眼裏,黎雨莎是宋君臨和車素雲的親外甥女,是公認的千金小姐。
而歐顏小姐剛回這個家,身份還需要保密……
“所以我擅作主張請了雨莎小姐……不知道壞了太太的事,是我該死,是我該死。”阿丹不停地磕頭,“但要說我有背叛之心,我是真的冤枉啊。”
車素雲看着她哭成淚人,彎腰將她扶起,輕聲道,“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次,我相信你。”
阿丹喜極而泣,“謝謝太太信任……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背叛太太……我還欠太太一條命,這輩子,我只聽太太一人的話。”
“你們都下去吧。”
“是。”
衆人離開後,車素雲又看向宋君臨,“這樣問不出什麼,我們家裏的監控查過了嗎?”
宋君臨如實道,“查過了,沒有人爲刪除,或者篡改過的痕跡,附近的道路監控也都是正常錄製,昨晚也沒有可疑人物進出過山莊。”
“那地下室有沒有什麼新發現?”車素雲問道。
由於地下室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所以那裏沒有安裝監控,怕有朝一日監控落入有心人之手,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暫時沒有。”
昨晚宋君臨帶着幾個得力下屬前去檢查,其中一個還是法醫,但得到的線索,和顏顏說得基本一致,都是機械性窒息,排除病理因素。
“等莎莎情緒穩定些,我找她談談。”宋君臨說道,“說不定,她遺忘了某些重要線索,又或者,能從交談中發現什麼端倪,也說不定。”
“我說你們一天到晚神神祕祕的,到底在密謀什麼事?”這時宋大江嚷嚷着,打了個大哈欠,朝這邊走來,“昨晚莎莎嚇壞了,非要和她外婆睡一塊,我只能搬到隔壁房間……”
這一點,宋大江實在是沒料到,好不容易和老伴團聚,結果牀都要讓出來……
“聽說那孩子半夜嚇醒了好幾次,說是做噩夢了……”
車素雲一聽,立馬追問道,“她有沒有說什麼夢話?”
“這我倒不清楚,又不是我和她睡一塊。”宋大江揹着手,語重心長地說道,“素雲啊,君臨,你們別怪爸多嘴,從以前到現在,你們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件事,爸從不插手,雖然爸不清楚你們在做什麼,但爸是舉雙手贊成的……因爲爸知道你們有主見,有能力。”
宋君臨和車素雲知道他要說什麼,都安靜着,沒有開口。
“顏顏好不容易回到這個家,我們確實該彌補她,但莎莎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就算她犯了點小錯,也不用把她罵得那麼兇,都把孩子嚇出心理陰影了,你們以前何曾那樣對過她……”
宋大江還以爲黎雨莎做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讓長輩一頓訓了。
宋大江又道,“我們說過,對待孩子,要一視同仁的……”
“如果有人僱兇想殺顏顏呢?”車素雲突然擡起目光,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你說什麼……”宋大江捂住心臟,似乎太震驚了,以至於有點喘不上氣。
“爸,你彆着急,我就是問問而已……”車素雲急忙去撫他的後背。
“你說有人想僱兇殺顏顏?昨晚你把那孩子罵得那麼厲害,是懷疑和她有關??那,那孩子她,她在背後……”
或許是信息量太大了,宋大江的心臟承受不住,哪怕用手捂住都無濟於事。
他這顆心臟,自從做完手術後,就被自己的手足狠狠氣過幾回,上次有人誣陷清顏的產品有問題,也把他氣得不輕……
歐顏昨天給他複診的時候還說過,一定要保持情緒穩定,切勿大悲大喜。
可車素雲的話,讓他的心臟狠狠一緊,像握緊的拳頭那麼硬……
一個是他真真切切疼了十八年的孩子,一個是好不容易找回來,救了他和老伴兩條命,爲這個家各種付出又深得他喜歡的寶貝乖乖……
兩個都是他的心頭肉,可車素雲這話,無疑是在挖他的心。
車素雲見他臉色都變了,急忙道,“沒有的事,我就是隨口問問,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覺得,如果莎莎涉及僱兇殺人這麼嚴重的事,纔可以像昨晚那樣狠狠地批評她,如果是小錯,就沒必要揪着不放,是不是這意思?”
宋大江大口大口喘着氣,好一會兒才點頭,“素雲,你老實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車素雲見他這身體素質,直接道,“沒什麼,就是莎莎撞見我地下室關着的那些人,被嚇到了,我把她訓了一番,讓她沒事別亂跑。”
地下室關着一些人,這事宋大江很久前就知道了,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君臨,一個九州,要不是有點手段和魄力,早就不知道被人害死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