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那是攀登了高峯之後的感覺，有些疲軟的身子，有些虛脫的氣息。
現在這個時候，最讓人覺得憂傷的，卻是在緊緊地纏綿了之後，對方冷漠地走開——
她宛如飄散的落葉，扯過了被子蓋在身上，疲憊地躺着，緩緩地閉上眼睛，不去看，也努力的不去感受。然而，身旁的位置，那漸漸地冷去的溫度……
爲什麼還是能夠讓她難過得想哭？
只是，心多麼的酸澀，眼淚卻奇怪的掉不下來。
她緩緩地揚起了嘴角，就這樣吧，一直這樣吧，挺好的。
今晚，她真的是不願意的——
因爲越是纏綿，她就越是會想到……
他和那個女人之間……
心，揪痛得幾乎窒息。
“明天開始，離開封氏集團。”
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
東方艾欣猛然地睜開了眼睛，眸底都是不可思議的。
“爲什麼？”她裹着被子，猛然地翻過身看着他，瞪大了眼睛，“你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
龍少宇打開了一個窗戶，神色淡漠地抽菸，之後，將菸蒂熄滅，將窗戶關上，轉過身看着她，“辭職。”
“辭職……？”東方艾欣仔細地琢磨着這句話，突然，冷冷一笑，“憑什麼？這是我的工作，你憑什麼要求我辭掉？”
“憑你是我的老婆。”
東方艾欣聞言，冷笑着，一件事情還沒有解決，就迎來了另外一件。她可以接受他在婚姻內就有了別的女人，因爲遇見了纔會知道是否愛上。也可以接受他不愛自己，但是……
無法接受他霸道的干涉她的人生。
問過她嗎？
何況——
“呵，那沒關係……很快就不是了。”
龍少宇緊緊地皺眉，看着她，走了過去，坐在牀邊，伸出手很是溫柔地挑起了她的下巴，跟她對視着，“很快就不是嗎？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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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艾欣咬着脣。
即使是現在，她還是不想要跟他爭吵。
畢竟，當婚姻走到盡頭的時候，她不希望一切都被撕毀了。
對於她而言，這個婚姻，一直是美好的。她更希望，走到最後，也是美好的……
縱然是結束。
她伸出手，緩緩地拿開了他的手，勾脣，淺笑，“你還記得四年前我們的約定嗎？只要有一方遇見了真愛，那麼，另外一方就要無條件地成全，簽字離婚。”
她只是想要告訴他，她不想糾纏。
在最後的一步，她不想留給他不好的印象，更不會讓他察覺自己的感情，帶有對她的任何愧疚感。
因爲他是龍少宇。
縱然他不愛自己，她都知道，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而她不希望，他對自己，存在任何愧疚。
她希望他走向幸福的時候，擁抱的是百分之百的幸福。
龍少宇聞言，手一僵，眯起了眸子，看着她。
良久，兩個人竟只是彼此對視着沉默。沉默，就像是一道銅牆鐵壁，穩固地阻擋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需要艱難地推開。
“東方艾欣，你再說一遍。”他深眸冷沉，聲音也冷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