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面傳來小魚的聲音:“白郎中,要擦幾遍啊?”
白虞忙道:“先擦兩遍,你給她衣服穿上。待會看看效果再說。”
“好!”小魚乾脆利落的回答。
她放下棉布,有條不紊的把青蘿的衣服穿上,被子蓋好,纔去把門打開。
梅九嗖的衝了進來,速度快的只能看見一道影子。
小魚嚇了一跳,挑眉不滿道:“你還怕我吃了你姐姐不成啊?”
梅九不搭理她,眼睛直直的朝牀上的青蘿張望。
牀上少女閉目沉睡,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梅九焦急的看向白虞。
白虞端着藥碗,穩穩當當走過來,坐到牀邊,探探她的額頭。
依舊高燒不退。
白虞微微皺起了劍眉。
“白郎中……”小魚有些擔憂的看着他。
他果斷道:“把藥給她喂下去,然後繼續用酒精擦身子。”
“我來喂她。”小魚伸手端藥碗。
白虞搖頭:“我喂她,你給她擦手心腳心。”
梅九眼巴巴看着他。
“你去燒點熱水,我給她清理傷口。”白虞端着藥碗,有些憂慮的自言自語,“會不會是傷口感染了導致高燒不退呢……”
梅九立即點頭,噠噠噠向外跑。
小魚又拿起棉布,沾了酒,把青蘿的手拿出來,不停的擦拭着。
白虞則把她上半身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把藥碗送到她嘴邊。
然而,她根本不朝嘴裏咽,倒入一些,就從嘴角流出來。
小魚看着急死了:“她不會喝啊,怎麼辦?”
“不會喝就灌下去。”白虞冷酷的說。
“怎麼灌?”
白虞沒說話,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頜,一手端着碗,直接朝她嘴裏倒。
小魚看的驚呆了。
“咳咳咳……”高燒昏迷中的少女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白郎中,不行啊這樣……”
“……”白虞根本不理會她,一手固定住青蘿的身體,把剩下的湯藥,毫不猶豫的灌了下去。
“噗——”
青蘿一口全都噴了出來,一滴不剩的撒在了白郎中的雪白衣衫上。
小魚:“……”
這位白郎中的潔癖,可是出了名的啊……
平時他根本不許外人到他家裏去。
這下可好……
小魚真擔心他會生氣發火,然後丟下小柳他們離開。
她忙解釋:“白郎中,她不是故意的……她還……”
“我知道。”白虞冷冷的說,“我再去熬一碗藥來。你繼續,不要停!”
“哦哦!”小魚看着他離開,偷偷鬆了口氣,心想這白郎中確實是個負責任的好大夫……
待白郎中再次端着藥碗回來時,小魚已經把青蘿擦的渾身皮膚髮紅了。
小魚擔心極了:“白郎中,她不會被我擦破皮吧?”
瞧她皮膚嬌嫩的樣子,小魚都不忍心下手了。
白虞朝她瞥了眼,看見牀上少女雪白纖弱的胳膊,立即挪開視線,淡淡道:“你可以力道輕一些。”
“好吧。”小魚雖然不忍心,但
又不能看着青蘿高燒不退,只能狠心繼續擦拭。
白虞坐到牀邊,重新把青蘿扶起來,依照之前的方法,強迫她把湯藥喝下去。
青蘿被嗆的又咳又吐,看的小魚眼睛都紅了,“白郎中,你能不能別這樣對她……”
“不喝藥會死人。”白虞神情冷酷,彷彿他灌的不是人,只是個動物。
小魚恨恨的瞪他一眼。
這個該死的白虞!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不管如何,白虞終於成功的把一大碗藥都給青蘿灌了下去。
“我該回去了。”白虞把青蘿臉上的傷口又重新清理後,把她朝牀上一扔,收拾好藥箱,轉身就要走。
小魚騰的站起來:“你這就走?”
“你還有事?”
“她的燒還沒退啊!”
“我能做的都做了,燒能不能退,就看她運氣好不好了。”白虞冷淡的說。
小魚衝到門口,伸長胳膊把門把住:“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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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虞抱着胳膊,冷冷看着她:“小魚姑娘,你是不是有點不講理?我大半夜的被你從被窩裏叫出來,該做的也做了,現在總該讓我回去睡覺了吧?”
“不行!”小魚一臉蠻橫,“你是大夫,既然你來了,就得把人給治好。否則我,我就……”
白虞看着她:“否則你要怎麼樣?”
“否則我就不付錢!”
“……隨便。”白虞本來也沒指望從這對姐弟身上要到什麼診費。
看着他們雖然不像是一般人,但明顯是落了難的,身上一定沒有銀子。
小魚急了,嚷道:“小九九,你快來!”
梅九嗖的從廚房出現在門口。
小魚一指白虞,“他要丟下你姐姐離開!”
梅九臉色陡然一沉,冷冷瞪着白虞,歪了歪脖子,殺氣騰騰。
白虞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講理的。”
“你是個郎中,救人不是你的責任嗎?”
“我只是拿醫術當賺錢喫飯的工具。救死扶傷不是我的人生理想。”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小魚跺腳道。
“什麼七級浮屠的,跟我有關係嗎?”白虞抱着胳膊,冷冷的說,“我救了她,她還能對我以身相許不成?就算她願意,我還不要這麼醜的丫頭呢。”
梅九:“!!”
他怒了,擼起袖子就要去揍白虞。
小魚一把薅住他的胳膊,拼命叫道:“你不能打他啊,還等着他給你姐姐治病啊!”
梅九氣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小九……”屋內傳出沙啞虛弱的聲音。
梅九身體一僵,回過頭,正看見青蘿睜着眼睛,迷惑不解的看着他們。
小魚大喜,撲到牀邊,“啊呀,小柳妹妹,你醒了呢?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青蘿撐着胳膊想要坐起來,卻覺得胳膊生疼,身上也沒什麼力氣,她看看梅九,又看看小魚,“小魚,你怎麼在這裏?”
“是小魚姐姐!”小魚把手放到她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額頭,高興的衝白虞喊,“白郎中,她好像開始退燒了哦!”
青蘿這纔看見門邊還站着一個身穿白衣的冷峻青年。
“既然退燒了,那就死不了了。現在我能走了吧?”
白虞說完便擡腳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