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曼猜得不錯,他那時找她,的確是想質問她為什麽要親他,順便還她內褲的。
危時看著自己從衣櫃底下翻出的精致紙袋,從裡面掏出了一條藍白條紋的、早已失去彈性的純棉內褲,陷入了回憶……
五年前那晚,在酒吧見到她時,他其實想了很多個跟她搭訕的借口。
卻沒想到,最終會是她搶先一步找他搭話——讓他幫忙喝一杯酒。
可能是她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太過嬌媚動人,他忽然冒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想要調戲一下她,順便探探她的態度。
意想不到的是,她還真就把內褲脫了下來,偷偷塞進了他的手心裡,那種不可言喻的緊張刺激感,就像是在做著非法的毒品交易般。
危時還記得自己那一晚有多猥瑣下流。
空蕩蕩的房間裡,他目光幽幽地看著電腦裡的她的照片。
左手捏著她的內褲,湊到鼻子前,邊感受棉質內褲的柔軟,邊嗅內褲上的淡淡馨香;
右手則握住自己勃起的肉莖,上下擼動,翕動的鈴口源源不斷地溢出對她的欲望。
到了後頭,他忍不住用她的內褲包住自己的陰莖,閉上眼睛,意淫自己真的在跟她做愛,淫靡而色情。
悄寂黑暗的密閉空間,吞噬、容納了他所有的羞恥與罪惡。
他其實很討厭這樣的自己,言行舉止活像一個惡心變態的鹹濕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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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惡劣地想過,要不就效仿霸道小說裡強取豪奪的橋段,設計強行把她綁在自己身邊算了。
可他舍不得看到她難過。
以前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害她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都能讓他深感自責。
面對她,他是真的束手無策。
他有心無力,只能遠遠看著她,等她一步步朝他靠近。
他等了那麽多年,也不介意再多等一陣子。
但是……世事難料。
他把她的內褲洗乾淨,打算還給她,以此加深跟她的聯系時,程彤告訴他,沈姝曼去松西市工作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晴天霹靂。他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從那一個消息裡回過神來。
如果,她的離開,能讓他就此打消對她的綺念,那他過去那麽多年的堅持,不就成了毫無意義的無用功?
他不認為她會長時間呆在松西市,畢竟,她是家中獨女,她父母還在華恩市,她遲早會回來的。
他們之間的緣分,不應該就這麽斷了。
那段時間,他腦子亂糟糟的,就像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作為一名盡職盡責的外科醫生,他的日子還得正常地過下去,每天不是開會,就是動手術,做研究……
一次意外,他在高鐵助人為樂的事,被人傳開,頂上了熱搜。
一時間,他名聲大噪。
每天都有一堆人來醫院找他,剛開始是好奇這件事情始末的媒體記者,在他把自己單身的事情說開之後,來找他的主要人群就成了想搭訕他的女人們,和幫自家女兒找對象的阿姨大爺們。
有很多事,雖然明面上他裝作不知道,但實際上,他心理一清二楚。
比如,有人剪輯了與他相關的視頻,開了關於他的超話……他們討論他的情史,揣測他的另一半將會是誰,戲謔地說要嫁給他……
可他只在意,她知不知道,他一直把另一半的位置空著,等待她的到來。
都是些陳年往事了。
危時覺得喉嚨有些不適,估計是煙癮犯了。
他在沈姝曼面前,從不抽煙,但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偶爾也會抽一兩根——
沒必要讓她看到自己墮落、頹廢的一面,因為連他都極度厭惡那個傷春悲秋、萎靡不振的自己。
他把內褲和那個戒指盒收好,從客廳的電視機櫃裡翻出了一盒香煙。
他一手拿著煙盒,一手拿著打火機,慢悠悠地走到陽台,放眼俯瞰——
萬家燈火,車水馬龍,遠處高樓大廈的霓虹燈,正五光十色地閃爍著。
真是個喧囂熱鬧的夜晚。
他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打火機“啪”的一聲,在黑暗中,燃起一簇火苗。
搖曳的火苗碰到香煙的瞬間,燒著的煙尾亮起了猩紅的火光。
他把香煙湊到嘴邊深深一吸,尼古丁滲入他的身體,遊走一圈,又從他口中化作嫋嫋煙霧吐了出來,在風中消弭。
滿腦子都是她。
他無可奈何,又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沈姝曼”這三個字,刻在心上太久,反而讓他忘了這三個字的存在。
愛一個人,從自知,到漸漸不知,大抵是這種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