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詭異而凝重,在空氣中使人渾身不自在,不過不自在的只有鄭廷,霍霄倒是看起來挺輕松的,他連語氣都帶了一絲的笑意。
“本將今日來,主要便是找鄭大人談和息,談事情總是先禮後兵,既然鄭大人不願意接受本將誘之以利,那便休怪本將脅之以威。”
“霍霄你想做什麽?”鄭廷本能的感到畏懼,眼前的男人本就不是善茬,如今更散發出濃厚的惡意,霍霄臉上的那份輕松,讓鄭廷覺得他方才所展現出的慍怒,或許都只是誘餌。
“我這兒有幾份錢莊的單據,你瞧著看看是否眼熟。”霍霄從懷裡掏出了一疊泛黃的錢莊條子。
鄭廷接著,從一開始臉上是不明就裡,後是怒不可遏。
這是放貸證明,上頭畫押的是鄭老夫人的名字,那字跡鄭廷是認識的,連私章都蓋了,蓋的卻是他的私章。
原來,鄭老夫人因為富貴慣了,過不了苦日子,在容姝和鄭廷和離後,鄭府裡頭人容姝帶來的陪嫁都跟著她離去了,要養護一個五進的大宅子,不是一個正四品官的俸祿能夠養得起的,鄭老夫人便動了歪心思,把自家鋪子的盈余放在錢莊供人放貸。
“鄭大人,你可知私下放貸是朝中明文禁止的,您是四品大員,更是不能落下如此把柄吧?老子娘你都放著威武,這下子可真威武了,就不知道這些單據落到刑部,要怎麽判,本將不太熟悉,不如您說與我聽聽?”
違法放貸千兩以上者……抄沒銀兩,杖責二十,刑期三年,以鄭家的狀況,抄沒千兩是大傷,以鄭老夫人的年歲,杖二十加上牢獄三年,那是要命的。
這些單據傳出去,鄭廷便完了。
“你自己的娘乾不乾得出這種事,你自己心知肚明。”霍霄又掏出了一張兩年前的單據,這次放貸的額度不多,可是那借款人鄭廷卻是明白的,那是他入刑部審的第一個案子,大雲嚴禁以人作為質押,也嚴禁賣兒賣女的行為,那叫做連崈安的漢子以自己的女兒連芯作為抵押借貸,卻是還不出來,最後女兒被賣到平康坊,不堪受辱從三樓跳下,當場腦花四溢,死在眾人面前。
最後連崈安被判重罪,在大雲這樣的罪刑與殺人同罪,他怎麽都沒料到那筆錢居然是他親娘貸出去的。
那時候錢莊隱瞞住了,一個倒霉的夥計壓了手印被問斬,可這若算起來,鄭老夫人也該糟。其實在長安會這麽做的大有人在,可這種違法獲利就是不能被逮著,如今這把柄落在霍霄手上,鄭廷就像被抓住七寸的蛇一般動彈不得。
霍霄心情大好,欣賞著鄭廷臉上的土色,“這和息書,就勞煩鄭大人來寫啦,本將一個粗鄙的武夫,沒有鄭大人的文采,只能充當書僮,給鄭大人磨墨。”
霍霄自顧自的在鄭廷心愛的松花硯台上一通亂磨,沒潤筆就把鄭廷的筆隨便一通沾上去,如果是平時鄭廷可要心疼死了,可如今他腦中一片混亂,霍霄毛筆都塞到他鼻子底下了,他也沒接,如今翹挺的鼻梁上有幾滴細小的墨跡。
霍霄接下來的話迫使他接過了筆。
“鄭大人,你們當初派人到虔縣,把姝兒受到委屈的消息告訴大哥,誘使他回長安,接著又當街以言語挑釁他,致使你被打傷,如今人證物證都在我手上了,聖人那邊也都曉得了。”容霽出事,疑點太多,霍霄托人深入查下去,順藤摸瓜摸出了背後的黑手,這根本是林黨在碰瓷。
這回容霽能被輕輕放下,少不了這些證據的功勞,可是這幕後指使者和聖人關系匪淺,聖人的態度已經擺在那兒,如今兩方各有台階下,可來日方長,霍霄定要這些不要臉皮的東西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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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鄭大人得乖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