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在你昏迷的時間,孤想了很多,孤已經想好了,只要你醒了,姑就允你一件事,只要你敢提出,孤就敢允,孤一但允了,那便是一言九鼎。”謝思寸躺在墨守的懷裡,嗓子還帶了一點鼻音,聽著楚楚可憐。
她一雙烏黑的眸子像是雨後的天空,帶了一點水氣和亮澤,墨守可以瞅出她眸底的認真。
他的心,為了她的話語而凝滯,接著飛快地跳了起來。
他可以聽到自己心臟怦咚怦咚的跳著。
他仿佛聽到了謝思寸的弦外之音,可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僭越了。
這是他之前心中最渴望,可卻想都不敢想之事。
“什麽都可以嗎?”墨守平素的嗓子淡漠,如緩慢的溪流一般沉著,如今卻帶了一點興奮的微顫。
“墨守,你知道孤不騙人的。”謝思寸的心跳得也很快,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如此渴求一個人。
原來,這世上真的會有一個那麽重要的人,只要離了他,日不起、風不吹、花不開,這世上所有的一切變得寡淡,好似失去了色彩,為了挽回那個人,你願意付出一切。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因為失去母親而陷入憂傷,在內心最深處,她也逃避著這樣的情感,她不敢付出,怕在失去的時候陷入瘋魔。
可感情本就是沒道理的事兒,這完全在墨守身上體現。
若非一直在心中篤信著他會醒,真的有那麽一刻,她是希望閉上眼睛以後就長睡不醒,以免醒著受到折磨,心口像是有一把刀不斷的絞著,可心都被攪成了碎糊,卻依舊神智清明,清醒的承受著哀痛。
墨守心中的不確定慢慢的變成了篤定。
她便是那個意思沒錯。
“奴可以這般貪心嗎?”上一回他貪心,她便病了一場。如果貪心的後果她必須要承擔,他情願自己難受就好,“殿下,奴以後不敢了,殿下不必給予奴任何承諾,奴本就是殿下的人。”
承諾很美好,美好到他這般卑微的人不敢承接,就怕他承受不起,最後要讓謝思寸擋在他跟前。
墨守並非全然無知,對於朝堂的走勢也是有所理解,他自己還在霧隱的時候,就曾經抵抗過逆賊,謝蘊的朝堂下風雲詭譎,謝思寸登基以後,身邊需要有力的姻親,那是他無法提供的,他都快要想不起自己父母的模樣了,卻還記得家裡的荒田,還有那些嗷嗷待哺的弟妹。
“墨守。”謝思寸捏住了墨守的下頷,“抬頭。”
墨守抬起了眼,再一次與她四目相交。
喜歡是一種無法被壓抑的情感,他喜歡她,光是想到她就能夠讓他失控,更何況他摟著她、望著她,心裡頭所有的奢念都在叫囂著,要他獨佔著她,再也不放手。
“你想要什麽,說出來!”謝思寸揪著了他的衣領,一雙美目之中又染上了霧氣,仿佛只要墨守的答案不對,她就要掉金豆豆。
墨守完全無法與這樣的謝思寸抗衡,心裡頭最後的那一絲理智斷線了,“我想要點點,想要跟點點再一起,想要點點只要有我一個。”
歷朝歷代君主,後院乾淨,專一無第二人的,便只有今聖謝蘊,可謝蘊的對象那是明家女,而他墨守,什麽都不是。
“好,我允了,以後就只有你一人,不要別人,所以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就得孤老一生了。”謝思寸的手輕輕的放在墨守臉上,“你如果走了,我會每天哭,還孤老一生,你聽見沒有!”
淚意在一次襲來,謝思寸一口咬在墨守脖子上,皮肉的溫度、鹹度都入了口,淚水在臉上橫流。
墨守輕喟了一聲,將她緊緊的摟進了懷裡,“知道了,我會活得比點點還久。”久到可以親手送走她,再陪著她一起。
往後他們生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一雙人,若真有來世,他也只求一個謝思寸。
“只是……”墨守心裡還是難安,“皇上那邊……”墨守知道謝蘊肯定不能同意這門親事,就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配。
“我爹啊……他其實不反對了,會反對的是朝臣,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那是我該擔心的。”
“在歲朝之前,不曾有過女帝,我會成為第一個女帝。”謝思寸坐起了身,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墨守也想要起身,卻被她製止了,墨守側首望著她,聽著她柔和的嗓子,“我從以前就會想,我想要成為一個什麽樣的女帝。”
“我是第一個女帝,人們會以我為范本,去看待女帝的存在。”謝思垂眸望著墨守,“別覺得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情愛。”
雖然為了情愛不假,不過也還有些別的。
“第一個女帝便被群臣要脅,後院充盈著不喜歡的人,這要下一個女帝怎麽做?”
“我已經想好了,我的身子生不了太多孩子,咱們就要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好,我希望未來歲國的皇室,不再以聯姻受到臣子的要脅。”謝思寸看著墨守的模樣,她仿佛看見了他眼底對她無條件的崇敬。
“當然,我說這些都是空談,如今我還是需要阿爹,需要外祖給我撐腰,可是有朝一日,我會自己立起來,成為臣子真心敬服的女皇。”謝思寸輕輕笑著。
墨守從前就覺得謝思寸漂亮,可今日的她不同與往日,似乎又更加的耀眼,更加的高不可攀。
可那又入何?明月選擇了入他的懷,他雖貪婪,卻不會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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