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飲冰跟言諾終成眷屬,這一天,莊龍他們做朋友的,也是真的爲他感到開心。
午宴結束後,很多賓客都提着隨手禮離開了,一羣內親在拉普管家的帶領下,有的去了房間休息,有的去打牌,有的出去逛街。剩下幾個沒有喫飯的伴郎伴娘,和已經喝多了,卻還努力撐到最後一刻的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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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給他們重新上了一桌菜。
季飲冰要去換禮服,言諾便跟她一起上樓。脫了禮服,季飲冰穿了一身舒服的裙裝和言諾下樓,她餓得前胸貼後背,估計能喫下一頭牛了。
他二人從樓上下來,走出電梯,就看到走廊那頭站着的奧莉薇。幾月不見,奧莉薇竟然懷孕了,今天,奧莉薇穿着一條淺綠色的中長裙,腹部略微隆起。
季飲冰見到奧莉薇,愣了一下。
她給奧莉薇發了請帖,之前在宴席上沒有看見她,季飲冰還以爲她不會來的。
調整了一下臉部的表情,季飲冰對身旁緊跟着的言諾說,“言諾,你先去喫飯,我去見個朋友。”言諾也看到了奧莉薇,他打量了奧莉薇幾眼,確認那人不具備危險性,這才點頭答應了。
目送言諾走了,季飲冰這才走過去拍了拍奧莉薇的肩膀。
奧莉薇低着頭在翻手機通訊錄,打算聯繫季飲冰,想問問她是否還在酒店。被拍了肩膀,奧莉薇詫異擡頭,見到季飲冰,她朝她淺淺一笑,這才說,“抱歉啊,我愛人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一直在照顧他,沒來得及參加婚宴。我還以爲你們已經離開了。還好,碰上了。”
奧莉薇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季飲冰,說,“這是送給你的,新婚快樂。”
季飲冰接過那盒子,搖了搖,猜不透裏面是什麼。
她也沒問,先對奧莉薇說了謝謝。
“喫飯了麼一起進去喫個飯吧”
奧莉薇猜到裏面喫飯的,應該都是季飲冰最好的那羣朋友,她一個人外人就不去湊熱鬧了。她搖了搖頭,說,“我最近有些感冒,聞着飯菜味道就犯惡心,還是不進去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
季飲冰懂得她的話外之音。
克萊文已經不在了,身爲克萊文的妹妹,她想要代替克萊文來看看她,要親眼看看她的樣子,確認她是幸福的,纔會安心。
想到克萊文,季飲冰臉頰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
奧莉薇知道季飲冰在想什麼,她摸了摸肚子,走向窗邊。季飲冰跟着她一起,兩人站在窗邊,俯瞰着樓下的中央公園。奧莉薇輕聲開口,說道,“近來,我常常思念起他。”
季飲冰看着奧莉薇,沒有草率地接話。
奧莉薇自顧自地說,“我總是夢見他讀高中時的樣子,那時候他還很調皮,身上又帶着一些天才們有的傲慢。他自己弄的飯不好喫,卻又嫌棄我弄的,每天早上,都是一邊喫我做的早餐,一邊數落早餐真的難以下嚥。”
“在夢裏,我總是在和他吵架,他還是那個老樣子,吵起架來不肯落下風,故意說一些難聽的話,氣得我想
哭。”
“可是在夢裏,我總記着這個跟我吵架的人已經不在了,我都不捨得大聲地罵他。怕聲音大了,這個夢就斷了。克萊文就會特別疑惑地問我爲什麼變得這麼乖了,爲什麼不跟他吵架了。”
奧莉薇講着講着,眼眶就開始紅潤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又道,“昨天晚上的夢裏,他終於不再跟我吵架,也不是少年時候的模樣。他穿着最後一次離開紐約去往日內瓦的那身衣服,灰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揹着一個雙肩包。他站在我們家門口,絮絮叨叨地跟我講話。”
“我清楚地記得,他最後一次離開家,特別囉嗦,他告訴我傑瑞這樣的商人太勢力,讓我擦亮眼睛不要認錯人。他特別怕我做傻事,叫我跟傑瑞親熱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戴套,如果傑瑞辜負了我,就讓我給她打電話”
奧莉薇當時就站在克萊文的面前,她聽着哥哥講傑瑞的種種不好,心裏是有些生氣的。但想到哥哥就要走了,她就忍下了想要和克萊文吵架的想法。
“可在昨晚的夢裏,他穿着同樣的衣服,站在同樣的地方,跟我講的話卻全部變了。他一直在講你的好,說你是一個多麼堅毅的人,說你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說他有多麼多麼地迷戀你,說他有多麼多麼的希望你幸福”
奧莉薇講到最後,聲音中終於多了一些哭音。
季飲冰心裏也特別難受。
她抱住奧莉薇,安慰她,“奧莉薇,你別哭,不要哭,我知道你很想他,事實上,我也很想念他。但有什麼辦法,克萊文已經走了,他會永遠活在天堂,會看着你幸福,看着你肚子裏的寶寶平安降生。”
奧莉薇摟住季飲冰,她哽咽到泣不成聲,她抽抽噎噎地跟季飲冰說,“你一定要幸福,他把活下去的機會給了你,你必須幸福,冰,你不幸福,就是對克萊文的辜負。”
季飲冰也紅了眼眶。
她道,“好,我一定幸福。”
送走奧莉薇,季飲冰的情緒很低,心裏難受得慌。
言諾其實並沒有回屋,他一直就靠牆站在轉角的那面牆上。他偷聽了奧莉薇跟季飲冰的談話,心中也特別的不是滋味。他忽然感到害怕,克萊文若還活着,那他一定會是自己跟季飲冰感情生活中,最大的威脅。
不是因爲克萊文有多有錢有勢,僅僅是因爲,他真的愛着季飲冰。
幸好,他死了。
儘管這樣的想法很卑鄙,但言諾還是感到慶幸。
季飲冰一個人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這纔打開了禮物盒,禮物盒裏面的東西很出乎意料,是一張b超單,和一張紙片。季飲冰拿起那b超單,看出上面是一個男嬰的圖像。
她拿起那張紙,看見上面寫着
這是我和傑瑞的寶貝,我們給他取名克萊文。
季飲冰怔怔地看着照片,低頭,思緒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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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再好,也只是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