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看,莊龍哥哥最好看。”方俞生順口應了他的話。
方俞生這話說得特別乖,都不像是他本人。莊龍盯着方俞生仔仔細細地瞧,確認他還是那個方俞生,不是冒牌貨,才一臉不適應地揉了把臉,並罵他,“你抽什麼風”
還是那個動不動就懟天懟地的方俞生,比較對他胃口。
方俞生調整了下坐姿,改口說,“再好看也沒我好看。”
聞言,莊龍這才感到舒坦。他臉色一沉,問方俞生,“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因爲對彼此太瞭解,莊龍才清楚方俞生的做事風格了,他撇下他的小嬌妻跑來找自己,明顯是有事。
這是個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的男人,大晚上的,他肯定是要陪着喬玖笙。他來見自己,肯定是有重要事想說。
方俞生嘖了一聲,“你太瞭解我了,我的確有事跟你說。”等莊龍目光那慵懶的目光看過來,方俞生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了句,“瀟離有個姐姐,長得跟她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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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龍對羅森家族其實並不熟悉,他知道瀟離有很多兄弟姐妹,其中生病的比健康的多。莊龍並不知道瀟離有個親姐姐,結婚這麼些年,瀟離一直沒有回過羅森家族,也沒有跟莊龍講過她們家那些事。
莊龍對羅森家族的一些規矩有所耳聞,據說因爲他們那個家族的女人都不嫁給外族男人,男人也不娶外族女人,他們家族內的人,幾乎都是三代開外的近親結婚,因此,生下的孩子,總是一些有缺陷的。
瀟離有個親姐姐,這事自己都不知道,方俞生這個外人卻知道。一對比,莊龍更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他竟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方俞生盯着莊龍,瞧見他那張臉上,神色千變萬化。
他猜到莊龍大概在想些什麼,差點沒忍住就朝他爆粗了。方俞生實在是不能理解莊龍之前對瀟離的做法,結婚六年,連妻子的家庭情況都不瞭解,也不怪瀟離要跟他離婚了。
欣賞夠了,方俞生這才說,“據我所知,瀟離的姐姐已經死了。”
莊龍愕然了一瞬。
這事,他依然不知道。
他不禁低下頭去,很輕聲地問了一句,“死因是”
方俞生說,“遺傳性心臟病,死在一場手術中途。”方俞生那表情,明顯是還有後話沒有講完。莊龍看出來了,就蹙眉問他,“怎麼了”
“你知道,瀟離姐姐是什麼時候死的嗎”
莊龍搖搖頭。
這剛搖完頭,他想到了什麼,神色陡然一僵,垂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臂,輕輕地顫動起來。他感到喉嚨發乾,說話困難,莊龍嘴脣翕動了好一會兒,用盡了渾身氣力才問了一句,“該不會是四年前”
問出這話,想到那種可能性,莊龍就感到心臟揪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他可就真是畜生不如了
方俞生目光一沉,莊龍看見他點了點頭。
轟的一下,莊龍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他跌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所有的感想和知覺。
竟是這樣
瀟離痛失親姐,可他卻對此一無所知。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瀟離的家庭和她這個人,他在乎的永遠都是他自己的尊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瀟離是不是也曾暗自流過淚
在他待在研究室內,徹夜不睡覺的時候,瀟離會不會也曾一個人坐在客廳的燈下,安靜地等着他回來,想要跟他說說心裏話,述說委屈
莊龍不敢深想。
他手指在輕微的顫抖着,他用手遮住面部,用喑啞的聲音對方俞生說,“你是在誅我的心。”
方俞生沉默。
他承認,在莊龍認清了自己對瀟離的心意後,再告訴他這些事,的確是在誅他的心。
可他必須告訴莊龍。
“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夠了”莊龍害怕會聽到更加讓他心驚的話,他猛地站起身,甩手就想回房。
方俞生也沒有開口挽留他。
莊龍快要走出院子,人已經來到院子和餐廳大門的交際處,這時,背對着他的方俞生,又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瀟離的姐姐,是布魯斯的女朋友。”
腳步,驟然停駐。
莊龍盯着地面,目光不停地閃爍。
他眼中的神采很明亮,近似死灰復燃。
方俞生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他聽到莊龍的腳步聲去而復還。
莊龍又在方俞生的對面坐了下來,他壓抑着一顆跳動激烈的心,問方俞生,“你想說什麼”
“瀟離,爲什麼會嫁給一個本該是她姐夫的人”
這個問題,莊龍回答不了。
“我不知道。”
方俞生抿着脣,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他用手撐着臉頰,歪着頭說,“我還聽說啊,瀟離其實跟她姐姐長得特別像。”方俞生目光投向莊龍,問他,“你說,布魯斯到底把瀟離當做誰了”
莊龍渾身一怔。
“你說真的她們真的長得很像”
“嗯。”
一時間,莊龍陷入沉默,不再講話。
那個男人對瀟離的用情至深,他對她好,到底是因爲愛她,還是愛她的那張臉他究竟是愛她,還是只將她當做一種慰藉
如果是後者
那莊龍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瀟離嫁給布魯斯
想說的已經全部都說了,方俞生目的達到,就起身回房。他推開房門,沒看到喬玖笙。他一皺眉頭,退出房間,去了隔壁兩個小傢伙的房間。原來是方子愷做噩夢醒了,喬玖笙正在安慰他。
方俞生推門而入的時候,方子程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小牀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小聲抽噎的弟弟。
喬玖笙抱住方子愷,方子愷一邊哭,一邊說,“那條大蛇說要喫我,我看着他把我喫進了肚子裏,我不停地喊爸爸媽媽和哥哥來救我,可是可是當我被大蛇吞進肚子裏的時候,才發現,爸爸媽媽和哥哥,也都被蛇給吃了”
“哇哇蛇吃了我們一家人”
方子愷還沒有從噩夢的夢境中走出來,整個人慫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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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編輯通知,要開始大量存稿,所以這個月剩下的幾天,每天應該都只有四更了,也就是八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