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悅看見眼淚從袁婷的眼睛裏滾落出來。
她又冷笑了幾聲,又幽幽地說道,“我被那些人欺負侮辱的時候,我也哭過,我哭得多慘啊,你看到我哭,你很開心不是嗎袁小姐,現在你哭我也很開心呢。”
袁婷要瘋了。
“袁小姐,你不哭了好不好,你來,你來陪我”
“以後我們天天生活在一起,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季悅身後的燈突然全部停了。
黑暗裏,袁婷看見季悅那張臉白得發光,她張開血盆大口,朝自己咬來。
“啊”
袁婷無聲地尖叫,直接就暈了過去。
見她暈了,季悅突然站起來。她從衣服裏面取出一根針管,面無表情地扎進袁婷的身體裏,然後才站起身走到門口。季悅敲了敲門,說,“是我。”
門從外面打開,站在門外的,正是這棟樓的值班人。
季悅走出去,說,“麻煩了。”
“快走吧。”
季飲冰快步離開,回到了一間宿舍。她住的那間宿舍,正是袁婷和朱翠英的房間。
季飲冰在朱翠英的牀邊坐下來,她從小盒子裏拿出一張面具,重新戴在臉上,立馬就成了朱翠英的模樣。
幾分鐘後,監獄幹警們全部來到廁所,見袁婷赤裸裸地暈倒在地上,趕緊給她蓋上衣服,送到醫務室。半個小時後,袁婷醒來,張嘴就發出尖銳的叫聲。
“別殺我啊,別殺我我錯了”
袁婷瘋了,看誰都是季悅的樣子。
她瘋了後,警察終於給她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宿舍。沒過幾天,監獄內又選了一批人外出工作,這次只需要出去工作一天,而朱翠英依然在列。除了被買通的那個警察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前些天和袁婷生活在一起的朱翠英,並非朱翠英本人,而是被易容過後,頂替她來到監獄的季飲冰。
而真正的朱翠英,卻躲在家裏,爲自己的女兒慶祝她20歲的生日。
季飲冰完成了自己的事,又以外出工的身份離開了監獄,和真正的朱翠英碰了面。再次回到監獄的朱翠英,纔是真正的朱翠英。因爲袁婷在發瘋前堅稱朱翠英要殺她,因此,朱翠英工作回來後的第三天,就被獄長叫去做了問話。
朱翠英的表現一直很鎮定,不是一個殺人犯該有的樣子,最終,他們還是判定朱翠英無罪,一切,都只是袁婷的臆想。
朱翠英當然無罪,因爲真正對付袁婷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季飲冰在監獄裏生活了二十天,她溫水煮青蛙一樣,用提前準備好的錄音在夜深時播放,慢慢地攻破袁婷的心理防線。等到時機成熟,才卸下面具,扮作季悅,徹底擊潰了袁婷。
袁婷瘋了,她終於嚐到了曾經季悅受過的罪。
拜袁婷所賜,季悅還遭受過其他非人的對待,但袁婷畢竟是在冊的罪犯,季飲冰沒有通天的本事,無法將她弄出來折磨她。可就這樣放過她,季飲冰又替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於是,她在沖涼房裏,給袁婷注射了病毒。
這病毒,正是魏舒義前些年被注射過的那種病毒磕頭者。
 
袁婷的壽命,最多還剩下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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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內,她將受盡折磨,最終七竅流血而死。
只是簡單的勞役服刑,季飲冰尚且覺得不夠。這是季飲冰給袁婷的懲罰。
言諾已經提前回到了a國,這些天,生活在他身邊的那個季飲冰,是隊裏一個和季飲冰身形比較像的傭兵,經過蘇珊娜的那雙魔力手,那人看上去幾乎和季飲冰一模一樣。
季飲冰回到了a國,見到了言諾。
言諾親自來機場接她,見到她出來,言諾大步走上前去擁住她。“你終於回來了。”二十多天不見,言諾很想她。
季飲冰回抱住他,說,“我替她報仇了。”
“幹得漂亮。”
他們牽手回到車裏,言諾想到什麼,才說,“韓冰打電話來過。”
聽到這個名字,季飲冰眸色微深。
她問言諾,“他什麼時候打電話來的”
“三天前。”
“說什麼”
“他估計是想跟你通話,沒有告訴我具體要說什麼事,只讓你有空給他回個電話。”言諾拿出手機,遞給季飲冰,“這個電話,打不打隨你。”
季飲冰盯着那手機,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他想說什麼,我都猜到了。”無非就是那些懺悔的話。
可真正該聽他懺悔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就不打。”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第四天的大清早,韓冰起牀後,喫飯的時候一直在走神。蔡潔還不知道韓洛凡有可能是季悅的孩子這件事,見韓冰食不知味,還以爲是自己的早飯做得不好喫。
她問韓冰,“冰哥,是不是早飯不合胃口”
照顧韓冰這些年,蔡潔對韓冰的飲食習慣特別清楚,今天的早餐雖然不豐盛,但都是韓冰比較愛喫。蔡潔其實也猜到,韓冰可能是心裏在想其他事。聞言,韓冰只是搖搖頭,說,“不是,你喫,不用管我。”
韓冰快喫完早餐的時候,韓洛凡才提着公文包下樓來。
他穿着西裝,看着特別精神。
韓洛凡將包放在玄關的鞋櫃上面,這才走進廚房,抓起自己的杯子,將豆漿一飲而盡。然後又伸手從餐盤裏抓了兩塊烘焙麪包,一邊喫一邊說,“我要遲到了,晚上見”
韓冰忽然說,“你跟我一起去吧。”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蔡潔沒聽懂,韓洛凡卻心裏有數。
他本想拒絕的,但又擔心父親看到鑑定結果後會絕望。人一旦絕望,就容易走絕路,哪怕是韓冰這樣的人物也不例外。韓洛凡到底是在乎韓冰的,他希望父親可以好好活着,最好是長命百歲。
腳步一頓,韓洛凡才說,“好。”
他折身回屋,打電話給祕書,溝通今天的工作事宜。蔡潔忽然說,“你們到底瞞着我什麼”這種老公兒子都知情,獨獨自己一無所知的感覺,讓蔡潔感到不悅。
韓冰看了她一眼,嘆道,“下午你就知道了。”
蔡潔皺起眉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