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才智卓絕如危時,其實不會追女生。
正所謂:“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
他深諳自己跟沈紓曼的情況,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應是雙向暗戀,可沈姝曼恐男,他若主動追求,怕是會唐突佳人。
他能做的,似乎只有保持優秀,拒絕任何曖昧不清的關系,潔身自好,等她來撩。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永遠是眾人眼中乾淨清爽、氣度不凡的翩翩君子。
哪怕他再怎麽肖想她,想同她做盡顛鸞倒鳳之事。一直以來,他看她的眼神,也從不下流猥瑣,至多含一絲若有似無的惑人色欲。
優秀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極其吸引人的。
喜歡危時的女生很多,沈姝曼算其中一個。
向他表白的女生也很多,可惜,沈姝曼不在其中。
他為此苦惱了許久。要不是發現她眼中仍有他的身影,他可能就等不下去了。
他大五那年,沈姝曼大一。
他們第一次在宿明大學見面,是在一個秋高氣爽的黃昏。
彼時,他在跟朋友們打球。
他輕輕松松地投出一個三分球後,裁判吹響哨子,宣布勝負。
他被一大群人簇擁著,耳邊淨是他們的鬼吼鬼叫。
她是在一片混亂中,突然出現的。
那日,她穿著一件修身的淺藍色七分袖連衣裙,長發半綰,恬淡美好,似從天而降的仙子。
她朝球場張望,那雙瀲灩水眸忽然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心臟撲通一跳,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她應是接收到了他發出的訊號,含羞帶怯地收斂了目光,笑容靦腆,溫婉可人。
但是,危時卻明顯感覺到,有兩道凌厲如刀的視線正狠狠刺向他。
他舉目一看,沈姝曼身旁站著一個身穿粉色T恤,配水洗牛仔褲的男生。
對方挑釁地瞪著他,警告意味十足地齜了齜牙,就差直接衝他豎中指了。
危時登時黑了臉色,胸口像被捅了一刀,刀上淬了醋和鹽,叫他酸得厲害,疼得要死。
他以為,恐男如沈姝曼,應該不會和任何一個異性走得太近。不承想,他被打臉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她身旁出現男生,而且,他們還有說有笑的,關系很好——他都不曾跟她這般親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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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兩天,那個男生找上危時。
他摸準了他的課程表,趁他下課的空當,把他堵在樓梯口,居高倨傲地跟他說:“危時是吧?聽說你很厲害?不過……再厲害也沒用,喜歡上一朵有主的花兒,愛而不得,嘖,你也太可憐了。”
這話聽得危時心裡不適,但他喜怒不形於色,只是冷眼看他。
周遭人來人往,見此情形,紛紛側目,偷偷吃瓜。
“沈姝曼這人,是我的。”蕭燃揚了揚下巴,將不屑輕蔑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危時當即就感覺大腦轟的一聲,炸了。
“別裝了,我知道你喜歡她。不過她已經是我女朋友了。我希望你能有點自知之明,少在她跟前晃來晃去,像只蒼蠅似的,嗡嗡嗡嗡,真是煩人。”
蕭燃每落下一個字,危時的臉色就黑一分,心裡像是有一桶桶醋灌了進來,通過他的血管輸送到身體的每一寸,酸得他心尖兒一陣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