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一下子安靜下來。
衆人的目光,隨着十名囚犯的動作而移動。
他們有的面無表情,有的昂首挺胸故作姿態,有的則是一臉惶恐不安。
當然,他們的心情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關注。
在這裏的大多數人眼裏,他們和死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陳家出題用的毒,必定是十分罕見難解的,能被成功解毒的,也是少數。
這些囚犯最終能不能活下來,基本上全靠運氣。
他們在五組候選人面前站成一排,等着服下各種不同的毒藥。
十名侍女端着托盤上來,托盤裏分別放着十種不同類型的毒藥。
囚犯們也沒什麼可挑選的,輪到誰就算誰。拿起毒藥,閉着眼睛服下,然後心驚膽戰的等着毒藥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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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倫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試着解毒了。你們身後的小廝,會把你們用的解毒方法記錄下來。記住,除了你們的輔佐者,不可以向任何人求助,否則等同於作弊,取消參賽資格!”
陳倫說完,便沉着臉退下去了。
他寄予厚望的兒子獲勝希望不大了,這讓他十分鬱悶。
雖然請了有鬼手神醫之稱的華郎中,但他沒想到還會有兩個梅家的子弟出現。
這根本無法讓他有絲毫信心。
不過好在,十種毒藥裏,有幾樣是他親手決定的……
陳倫吸了口氣,對華郎中點點頭,便退下擂臺。
此時十個囚犯,有的已經開始出現了反應。
候選人們需要儘快選擇自己醫治的對象,否則等囚犯中毒死了就晚了。
當然,陳家也不會使用那種見血封喉的毒。
吃了就死,還玩個球?
華郎中首先站起來,信心滿滿的走向第一個囚犯。
他的記錄小廝立即緊緊跟上去。
那囚犯臉色發黑,嘴脣卻發綠,渾身發抖,倒在了早已準備好的擔架上。
只見華郎中慢條斯理的打開藥箱,口中自言自語道:“這是中了岐黃草的毒,只要用無根水二錢,無根草二錢,慢燉熬水服下,七日之後,即可解毒。”
他說一句,小廝就在紙上飛快記錄下來。
由於他們之間距離極近,華郎中說話聲音又輕,所以旁人是聽不見的。
至於解毒需要的材料,他說出後,就有另一個小廝飛奔去配藥。
陳家是絕對不會缺少任何草藥的。
小廝一跑,衆人就知道,華郎中已經解出了第一個囚犯所中的毒。
鬼手神醫在北齊的名聲也是不小,此時他一出手,幾乎瞬間就解決了問題,令在場之人大爲佩服。
陳香雪道:“這位華郎中果然厲害,難怪族長會選他幫助老八。”
“的確。”青蘿不置可否。
她看得清楚,這華郎中連病人的情況都沒怎麼認真看,就直接說出解藥來。
除非他真的神到看一眼就能知道什麼毒這個地步,否則他就是信口胡言,又或者——
他早就知道那囚犯中的什麼毒,以及解藥。
“芊芊,咱們也去看看啊?”梅落塵用素帕掩脣,殷切的看着青蘿。
這比賽
不僅看醫術,還要考驗眼力,一就十個囚犯,要是選了自己解不出來道毒,既浪費時間,又惹人笑柄。
因此除了華郎中,其餘四人都還在觀察中。
這時蘇玲第二個站起來,信心滿滿的朝其中一個囚犯走去。
顯然她對自己極有信心,說出毒名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反而大聲道:“他中的毒,叫做意遲遲……”
南宮花小聲道:“這是毒嗎,名字很詩意啊……”
青蘿點頭,輕聲道:“這是一種慢性毒,相傳是一位女大夫,爲了報復她移情別戀的戀人而製作的毒藥,只對男人有效……”
“什麼效果?”南宮花大爲感興趣。
梅落塵:“咳,芊芊啊,小姑娘家就不要研究這種毒了吧?”
“要你管。”
“……我怎麼能不管你?你可是我們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兒……我們那個祖父啊,想孫女都快想瘋了,你不知道,當他聽說二叔有個女兒時……”
“……那個人快死了,你去救他。”青蘿隨手指了個囚犯,想把他打發走。
見面就跟她絮叨個沒完,千方百計想勸她跟他回家。
她現在連梅家看門的那條狗都知道名字了……
一想到梅家還有七個跟他一樣的男人,她就膽寒。
“哪個人?”
梅落塵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發現那個囚犯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抽抽的倒在地上。
“啊呀,還真的快死了!我先去看看,回來跟你說哦!”梅落塵顛顛的去了。
眼看其餘人都認準目標了,青蘿也站起來,朝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囚犯走去。
南宮花連忙跟着:“大人,剛纔您說的那個意遲遲,對男人有什麼效果?”
青蘿邊走邊道:“讓男人不能人道。”
“人道?”
“就是夫妻同房生孩子。”青蘿直截了當道。
“啊……”南宮花臉色一紅,瞄了眼那個中了意遲遲的囚犯。
正好那囚犯擡頭朝她們看來,瞬間就意識到,那個漂亮小姑娘口中說的人,是自己……
不能人道……
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他臉色有點白了……
蘇玲回頭瞪她們一眼,抓緊時間給那囚犯解毒。
南宮花故意擋住青蘿的視線,然後毫不客氣回瞪她,故意又問:“那中了這毒,還有的救嗎?”
青蘿已經走到她想要診治的囚犯面前,隨口道:“哦,醫治得當的話,命還是能保住的。不過……嗯……”
她的注意力被面前囚犯吸引住。
“大人,不過什麼呀?”
“……命能保住,想要人道是不可能的了。”青蘿敲她腦袋,“去去去,旁邊玩去,別騷擾我。”
“哦,原來這毒中了就沒治了哇!”
南宮花故意提高聲音說,然後得意的白了眼蘇玲,愉快的走了。
蘇玲哼了聲,低頭繼續解毒,卻猛地發現,她面前的囚犯,臉色透白,眼珠子發直,呼吸急促。
蘇玲嚇了一跳,忙問:“喂,你感覺怎麼樣?”
“大夫……”他眼含熱淚,問道,“我真的再也不能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