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蘇珊娜感到遺憾。
言諾轉身,捏着手機,目光閃着奇異的光彩。
這晚,季飲冰吃了人生中第一頓中餐。
言諾對中餐瞭解也不多,他將餐廳的招牌菜全都點了。店裏桌子沒那麼大,店家不得不拼桌爲他們上菜。見季飲冰一直站着,言諾對她說,“你坐下,這裏不是i國,我們可以同桌。”
飲冰對這話深信不疑。
她這才坐下。
等菜的時候,言諾一直在打量季飲冰,他才驚覺,這竟然是他們相識多年來第一次同席喫飯。
季飲冰對這個國家充滿了好奇。
餐廳的牆上掛着水墨畫,畫的是荷花和菊花,季飲冰看什麼都是新鮮的。她一直在包廂裏東瞧瞧西瞧瞧,卻很禮貌的沒有伸手去摸。她等菜上來了,又盯着菜瞧。
“我媽媽以前跟我說,中國菜特別好喫。”
言諾也點頭。“是很好喫。”
菜全部上齊,等言諾先動了筷子,季飲冰這才動筷子。她每喫一口,都要微微地瞪圓眼睛,她發誓,這是她這輩子喫過最好喫的飯菜。她忽然說,“要是能嫁給中國男人,就好了。”
言諾忽然覺得嘴裏的鱖魚有些酸。
他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爲什麼這麼想”他很隨意地問了聲。
季飲冰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頭說,“中國好啊,飯很好喫,治安也很好,經濟發展也很好。找個中國男人,天天都能喫中國菜。”單是想想,季飲冰就幸福得要冒泡。
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言諾說,“我就會做中國菜。”
“是麼”
季飲冰驚訝不已,她指着面前一道紅色的肉排骨,問言諾,“主人,這是一道什麼菜”
言諾盯着那盤東西,紅色的骨頭用綠色西藍花菜做裝飾。他看了一會兒,說,“這菜叫紅骨西藍花。”
季飲冰一瞧,卻說,“你撒謊,這菜明明叫糖醋排骨。”
言諾:“”
“你怎麼知道的”
季飲冰說,“我看過有關中國美食的介紹,書上說,糖醋排骨是中國家喻戶曉的家常菜,很好喫的。”季飲冰夾了一塊排骨,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特別好喫。
她再看言諾的眼神,就顯得有那麼一些鄙夷了。
當然,她也只能偷偷地鄙夷。
敗給了一道糖醋排骨的二首領很無語。
喫完飯,他們在熱鬧的街頭逛了一會兒,今天是26號,聖誕節剛結束,店裏的聖誕樹和街邊喜慶的佈置,都還沒有拆掉。季飲冰知道聖誕節,但她不知道,中國也是過聖誕節的。
“我媽媽說,中國最大的節日是過年。聖誕節就這麼熱鬧,那過年豈不是更熱鬧”
言諾沒在中國過過年,他也不清楚。
“下次,可以來看看。”
季飲冰卻沒有接話。
下一次,誰知道有沒有下一次。
 
最後言諾帶季飲冰去買了些衣服。
商場的衣服款式衆多,這裏的服裝,跟i國的商場裏的服裝完全不一樣。i國的女性,多穿沙麗服,就算有一些時尚的名媛穿着打扮新潮,但那也是少數。一般的店鋪裏,賣的都是本土服裝。
但這裏的商場,卻買這個種樣式的衣服。有旗袍,有充滿現代化的衣裙,偶爾還能看見一家賣漢服的店。
季飲冰近年來也很少穿沙麗服,初入言家做的那兩身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後來她一直都穿言語不要了的衣服褲子。這些年,她自己都沒有買過新衣服。
言諾帶着她進了一家女裝店。
他讓售貨員給季飲冰挑了一些衣服。
十六七歲的姑娘,穿的衣服都比較青春時尚,並不成熟。店員打量了季飲冰一下,然後給她挑了一挑白色緊身的長褲,一件白色的茸毛毛衣,再配一件粉色的毛呢長大衣。
季飲冰從來沒有穿過粉色的衣服,她抱着衣服,有些躊躇。
言諾只說了兩個字,“去換。”
於是,季飲冰就抱着衣服進了更衣室。
數分鐘後,季飲冰才從更衣室裏走出來。
言諾一直就站在門口,見到煥然一新的季飲冰時,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也沒誇讚季飲冰好看與否,言諾直接對店員說,“按照這個尺碼,再搭配幾套。”
售貨員立馬照辦。
季飲冰打算去脫了衣服,言諾卻阻止了。“就穿這個。”
他們是拎着大包小包離開的服裝店,言諾又帶季飲冰去買了幾雙鞋,有運動鞋平底靴和雪地靴。坐車回酒店的時候,季飲冰還在回味這些衣服的售價。就她身上這一件大衣,摺合成盧比,都夠普通家庭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她覺得自己這一身衣服有些沉重,更讓她心情沉重的是言諾爲她付出的一切。
她心裏想着,她得再努力些,以後要很有出息,才能報答言諾。
蘇珊娜沒有來,季飲冰以爲他們隔天就會回國。結果,言諾卻說他們的目的地根本就是不是濱江市,濱江市只是一箇中轉地,他們的最終目的地,是內蒙古根河市的冷極村。
沒錯,他們要去一個村
季飲冰他們是坐越野車進入冷極村的,這裏的地面結了一層冰,他們的車輪上套了鐵鎖鏈,依然打滑了好幾次。好在最後,他們還是安全的抵達了冷極村。
冷極村,當真很冷。
季飲冰一下車,就是一哆嗦。言諾在她後面下車,他掏出煙,下意識掏出打火機要點菸,這才發現打火機裏的液體竟然凍結了。
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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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飲冰卻覺得這地方美極了。
她第一次看見雪,季飲冰以前只在書上看到過。親眼見到,才知書本和鏡頭,是無法詮釋雪景真正的美麗之處。他們先是去了酒店,這次言諾訂了兩個單人間。
兩人的房間是挨着的,季飲冰換了更加保暖的衣服,與言諾一起去吃了當地的農家樂,然後纔出發去觀賞根河溼地。在去的路上,私人導遊一直在用英語爲他們作介紹。
通過介紹,季飲冰得知,這裏的溼地在零下58度的惡劣天氣下,也不會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