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聽到他喊出那個名字,眼底便是閃過一絲變幻莫測的光,原本聽他說那個理由是自己的時候,心裏還猛的吃了一驚,心臟不受控制的一跳,但是緊接着就聽到他後面的那句話,便是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將心底那一絲不明的情緒陡然澆熄,整個身體都從內而外的有些發冷。
她一時愣怔,牧冷之見她神色有些恍惚,心裏到底有些不捨,便緩了語氣,後退一步,沉聲道:“有些事情,我雖然不說,但想必你也知道分寸。君上的事情暫且不說,這一次的事情之後,也算是暫時塵埃落定,你心裏也不必多想…。”
慕夏眉間微蹙,知道牧冷之不願多談這事情,便也將心裏的波瀾壓下。
見她神色恢復平靜,牧冷之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臉上卻又浮現幾分笑意。
“你若是因爲我沒有提前告知與你而生氣,那可真是願望我了,畢竟這事情,涉及重大,除了林遠,便是赤一和墨四等人,我也是沒有交代的,你這氣,可真是生的不對了。”
“誰說我是因爲這…”
慕夏下意識喊出一聲,但是轉瞬看到他那眼中噙着的笑意,忽然心中一動,便是生生嚥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哦?這麼說你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了?”牧冷之神情悠然,“那我可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爲什麼生氣了。城中畢竟大獲全勝,墨四那傢伙還受了點皮肉傷,你如今卻是完好無損,卻不知到底有什麼可生…”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慕夏的臉色陡然一沉,竟是不管不顧的直接轉頭就走!
牧冷之脣角輕笑,轉而便是聽到一道重重的摔門聲傳來,那一抹纖細的人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他纔不緊不慢的向後一靠,眼中笑意深了些。
回來時日久了,便覺得這些事情終究還是有些無聊,果然還是看看她這般生氣的模樣,有趣的多。
不過另一邊,慕夏的臉色卻是並不好看,直看的一衆侍衛都無奈搖頭。
每次這位和裏面那位撞上,總也是不歡而散。真不知道這兩位,是什麼時候結下的樑子。
看着一向淡定矜貴的慕大小姐一臉沉鬱的離開,衆人都是噤若寒蟬。
若是有眼尖的,擡頭便是可以看到,慕夏的臉色還有些紅。不過,就算看到,也頂多以爲是因爲而後裏面那位爭執而激動的有些發紅了。畢竟那一聲摔門聲,真是讓人心驚膽戰。
這整個永恆之城,敢這樣直接給牧冷之摔門的,只怕也是沒有幾個人了。
衆人不言不語,任由慕夏徑直離開。
慕夏也是腳下生風,竟是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過了片刻,纔有侍衛疑惑開口:“慕大小姐怎麼了?怎麼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追着一般?”
有人當即接話:“那豈是咱們可以妄言的?小心禍從口出!”
一時間,再度恢復靜默。
衆人只當慕大小姐和牧大人是習慣的爭吵,憤而離開,卻無人知曉,慕夏此時的臉紅,一半是氣的,一半,卻是羞惱。
她這一路奔襲,直到回到了慕府,也依然是直直朝着自己的房間而去。
半路卻沒想,遇到了慕奇。
“夏兒,你回來了…。”、
慕奇滿臉喜色,正好看到自己女兒回來,當下就樂呵呵的上前,結果一走進,就看到她神情似乎有些不對,當下神色一緩,皺起了眉頭。
“夏兒,你這般是怎麼了?可是被誰欺負了?!待爹爹前去教訓教訓哪個不開眼的!”
慕奇這話,倒真是低估了他這疼惜的寶貝了,這王城之中,敢欺負慕夏的,還真是沒幾個。
慕夏不想解釋太多,但眼前的畢竟是自己親爹,只好緩了緩氣,道:“沒事,我就是有一招沒琢磨好,心情不太好。您不必擔心。”
知女莫如父,慕奇看到她這樣子,當然不會輕易被哄騙了過去?慕夏天賦絕佳,素來極少在修煉上有什麼煩憂,何況她這風塵僕僕的模樣,分明是從外面衝回來的,肯定是外面出了什麼事。
不過見她這般模樣,顯然是不願多說,想着女兒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便講喉間的話都嚥了下去,只道:“你沒事兒便好,有些事情,急不得…。你也是個有分寸的,可不必要爲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壞了心情。記住,你可是慕家的大小姐。”
慕夏聞言,神色也好了一些,點了點頭:“爹放心,女兒知道。”
慕奇神色寬慰的點點頭,而後便是不再多問,看了她幾眼,才緩步離開。
慕夏也放慢了腳步,朝前走去。想到自己這般,和那些鬧脾氣的小姐有什麼區別?
這一路走來,心裏也想了許多,此時慕奇稍微一勸解,便是明朗了許多心情也好了一些。
她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想到自己之前在牧冷之面前竟是那麼失態,真是丟盡了臉面!不由得心中懊惱,但是此時也無濟於事,只得放任了。
她吐出一口氣,看向初元殿的方向。
只有她知道,爲何簡單的兩句話,會將她激的如此大發脾氣。
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因爲那凌木,在率人離開的時候,淡笑着輕聲留下的一句話——
“有人囑咐在下萬萬不要傷及慕小姐性命,在下自然是要遵守承諾的。”
她當時尚且迷茫,但是
她當時尚且迷茫,但是之後回想起來,卻是頓時瞭然。
凌家這般,必定是早就和王城之中串通好的,所以林遠當時纔會不管不顧的直接放棄了那邊,而後直接衝進王城之中,緝拿那些混進來的血衣人。
雖然有黑剎鎮守,但是其他幾個城門都有赤一墨四等將領守衛,爲何偏偏這邊輕易便放手了?
縱然後來她直接頂上,但是那點空隙的時間,還是十分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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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的。
她對此倒是並不惱怒,畢竟這事情的確事關重大,她不知曉也沒什麼。
只是,沒想到凌木還有這樣的約定。
凌木率領凌家的人來此,這中間的種種,能夠商量佈局的,王城之中的人,不過那一個罷了。
所以,這般承諾,是和誰的約定,也是不言而喻。
只是,兩人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不對,是從來沒有過什麼關係,她哪裏用的着那個傢伙平白的多事!
想到這裏,她心中卻是又想起牧冷之不斷逼近,認真的盯着她眼睛,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