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笑的雲淡風輕:“陛下的聖旨,怎麼能阻止得了我的蘿兒呢?你總是最聰明的。”
楚靜焦急道:“沈卿你別這樣!她是陛下看重的人,你若是殺了她,你也死定了!”
“這樣也不錯啊,能和蘿兒永遠在一起了……”沈卿的手越來越用力。
青蘿覺得眼前開始模糊起來。
她雙手胡亂掙扎,忽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是林瑾玉給她的那支髮簪!
她也顧不得多想,一把抓住髮簪,胡亂衝他身上就紮了下去——
髮簪正好扎中他的手臂,沈卿喫痛,手下意識鬆開,趁這個機會,青蘿猛的掙脫開,撲到角落裏,倚着牆,大口大口喘氣——
“你,你們還不,還不把他捆起來!”她衝門外兩個衙役大喊。
事情變化的太快,兩個衙役始終一臉呆滯,直到青蘿喊出聲,他們才慌里慌張衝進來,用鎖鏈把沈卿銬起來……
沈卿手臂上插着簪子,汩汩流血,染紅了白衫。
楚靜慢慢走進來,蹲在他面前,淚眼迷濛:“沈卿……你真是……太傻了……”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在做什麼心裏很清楚。”沈卿顯得十分平靜,沒有因爲失敗而顯得沮喪。
他一把拔出簪子,眉頭微皺。
楚靜見狀急忙拿出手帕,把他的傷口裹起來,淚眼滂沱:“你只心心念念柳青蘿,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想到我嗎……你若殺了她,我們就再也沒可能了……”
沈卿輕輕嘆了口氣,擡手撫摸她的頭髮,輕聲道:“算我對不起你吧。我娶你,不過因爲你是公主,我無法拒絕。還因爲,你可以帶給我權勢。”
楚靜大哭:“我現在也可以啊,不管錢財還是權勢,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不要做傻事了好不好……”
沈卿長嘆:“對不起……”
得不到的,永遠是心中的一根刺,一滴硃砂淚。
讓人日夜難寐,心有不甘。
一直倚着牆坐在牆角的青蘿,終於逐漸緩過氣來。
她站起來,走到沈卿和楚靜面前,渾身散發着寒氣和怒火,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
“不提我曾經救過你,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怨,你要置我於死地?”
沈卿平靜道:“你放心,若你死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我隨後就會去陪你……”
“放屁!”青蘿怒火攻心,“黃泉路上跟着你,我做鬼都不得安生!”
看着眼前被鎖住的沈卿,青蘿恨不得拿刀子把他剁成一百八十塊。
“柳青蘿……”楚靜看着她的眼神,心底裏發寒,下意識護在沈卿面前,結巴道,“你,你先走吧……”
“走?”青蘿蹲下來,伸出手,把那支染了血的髮簪拿過來,然後用帕子仔仔細細擦乾淨。
楚靜緊張道:“你……要做什麼?不要亂來,傷害他,你也會受牽連……”
“你放心,我不會在這裏殺他。爲了這麼個東西,牽連到自己,我覺得不划算。”青蘿把髮簪插在發間,面無表情看着沈卿道,“但我在這裏發誓,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後,親手殺了你。”
楚靜聽的肝膽俱裂:“
今天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逼迫你過來見他……你有氣衝我來,求你不要傷害他……”
青蘿聽的好氣又好笑:“沈卿啊沈卿,你這輩子能有這麼個紅顏知己,是你命好,你不懂得珍惜。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沈卿無動於衷,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青蘿看的厭惡至極:“有本事你一輩子躲在公主身後,讓她護着你!”
她不願再待在這個地方,轉身大步離開。
外面陽光燦爛,她擡頭看看天,眼前有點昏眩,還覺得有點累。
一直等在外面的採荷迎上來,擔憂道:“小姐你臉色有點不好呢,發生什麼事了?”
她緩緩搖頭,睜開眼,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沒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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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荷注意到她脖子上多了條紅色的勒痕,也不敢多問,回頭看了眼陰森的牢房,連忙跟上去。
到了東華門,找到梁晟和馬車,一路直接回了客棧。
素心正等的心焦,看到她回來,還帶了個陌生女子,納悶道:“我以爲小姐辦正事去了,又不是爺們,怎麼出門還帶了個俊俏姑娘回來?”
採荷臉色微紅。
青蘿癱坐在椅子裏,無精打采道:“她叫採荷,以後就跟我們住一起了,你們好好相處。”
素心聞言拉住採荷的手,高興道:“我叫素心,你幾歲了?”
採荷見她如此熱情活潑,心裏的緊張少了許多,笑道:“我剛剛十五呢。”
“呀,比我大一歲,我得叫你姐姐了?”素心興高采烈,“我們那裏還有個桂香姐姐,是頂溫柔好性兒的,你一定會喜歡她……”
兩個丫頭初次見面,聊的熱火朝天,半晌沒聽見青蘿的動靜,回頭看去,才發現她居然靠在椅子裏睡着了……
“怎麼睡了?”素心驚奇。
除了晚上和午覺時間,她可從來不睡覺的。
採荷輕聲道:“想是累了……”
說着指了指青蘿脖子上的痕跡。
“啊!”素心大驚失色。
“噓——”採荷忙阻止她,倒牀上拿了條毯子給青蘿蓋在身上,把素心拉到外面,言道,“之前小姐說今天就要回家去,看來必須要再住一晚了。”
素心急道:“她那是怎麼回事?你們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採荷平穩道:“你彆着急,聽我慢慢跟你說。”
兩個丫頭在外間嘀嘀咕咕半天,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剛好被走進來的林瑾玉聽到耳朵裏。
“她去見了沈卿,出來後脖子上多了條勒痕?”
“啊?”素心一驚,擡頭髮覺是林瑾玉,忙站起來行禮。
採荷也曾跟着葉妃,遠遠看見過這位有名的世子爺一次,當時就爲其風采所折服。
如今近距離見到,對方的華美氣度,幾乎讓她不敢擡頭看。
只聽得素心回答:“二爺,是採荷說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人呢?”聲若清泉。
“在裏面呢,回來就睡下了。”
林瑾玉點頭,步入內室,一眼看到縮在椅子裏,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張雪白麪孔的青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