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
方平絕拄着柺杖站在院子裏,面對着一片低矮的觀景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自從他截肢了半條腿後,整個人氣息都變得沉悶了些,沒有了往日的張揚與傲氣。
以前,他是人老了,心不服老。現在卻是人老,心態也老了。
徐萍菲則坐在後院的咖啡椅子上,一邊喝咖啡,一邊同她的女性友人煲電話粥,商量着去哪裏遊玩。聽着她嘰嘰喳喳的聲音,方平絕偶爾也會蹙一蹙眉頭,回頭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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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萍菲這些年膽子大了,根本不怕他,見他瞪眼睛,還朝他翻了個白眼。
見狀,方平絕氣極。
這時,門衛打電話來,說有人求見。萬浪見方平絕在院子裏沉思,也就沒打擾他,便直接去大門口接人去了。萬浪已經有些老了,他磨磨蹭蹭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已是三四分鐘後的時候。
當大門打開,萬浪看見站在大門外,穿着一身板正西裝,雙手託在背後,模樣雖然有所變化,但氣質比數十年前更顯沉穩的男人時,整個人都狠狠一怔。
這個人是
萬浪聽到了自己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薄光先生”
萬浪的語氣,是驚疑不定的,隱隱的,還帶着顫抖之意。
他不敢相信,明明早已被宣判失蹤,在戶籍上已經被踢出名字的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站在了他的眼前。記憶中,薄光先生的眉眼是特別精緻且溫潤的,可眼前這個人,五官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眉宇間的氣勢,卻變得霸道、陰鷙、不可捉摸起來。
聽到這一聲薄光先生,遲薄光眼露恍惚之色。
遲薄光盯着萬浪管家,在老人那張已不再年輕的臉孔上尋找着蛛絲馬跡,終於,他想起來了。
他感慨似的嘆道,“是小萬哥啊。”
整個方家上下,也只有薄光少爺,會稱呼他一聲小萬哥。其他的小姐先生們,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聽到這聲小萬哥,萬浪的眼睛一紅,雙手開始輕輕顫抖。
收拾好震驚的心,萬浪忙高興地對遲薄光說,“薄光少爺,快快請進屋,先生這會兒正好在家裏,知道你還活着,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
遲薄光聽了這話,卻不敢苟同。他覺得萬浪高興的爲時過早了。
倘若莉莎說的是真的,那麼當年他出事,肯定跟方平絕脫不了干係。真是那樣的話,方平絕見到自己,只怕是跟見了鬼一樣。
萬浪領着遲薄光進屋。
這棟房子,也有了變化。遲薄光曾經居住在這裏的時候,方家就只有面前這棟主樓,和左邊那棟生活樓。漸漸地後輩多了起來,二十年前,方老爺子便將方家擴建了。
在房間原有的房屋基礎上,又新建了兩棟,一棟是方俞生所在的那個小樓,另一棟則是曾經方慕他們居住的房子。方慕出事後,那棟房子現在就成了傭人居住的了。
而曾經遲薄光和方平絕以及方平均他們兄弟三人住的那棟老房子,現在則是方俞卿和方俞安在住。偶爾方平均帶着老婆孩子回家,也會在那裏落腳。
遲薄光將這個陌生中帶着些熟悉的方家,仔細打量了許久,才說,“看來方氏現在發展的越來越好了。”
“誒,可不,方氏現在已經成了全國聞名的大企業了,咱們方家,也成了濱江市的富貴之首了。”三十五年前,方家雖然也算豪門之家,但還算不上領軍人物。
數十載過去,經過方家數代的管理與經營,方氏是越來越好了。
遲薄光聽了心裏也欣慰。
倘若爸還活着,一定會很開心的。
“對了,爸他”按照年紀來算,方老爺子今年已是一百零二歲的高齡了,怎麼也不可能還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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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萬浪眼神變得黯然,臉上的欣喜之色,也收斂了一些。
他道,“老先生離世快二十年了。”
遲薄光點點頭,沒有吱聲。
萬浪又說,“老先生就葬在東陵墓園,薄光少爺可以去看看他。”
“自然。”
說話間,他們終於進了屋。
徐萍菲和方平絕早就聽到了交談聲。
方平絕卻不以爲然,並沒有進屋來,仍在院子裏。徐萍菲掛了電話,端着杯茶走進來。剛從後院進了客廳,她就看到了站在萬浪身旁的高大男人。徐萍菲看見遲薄光時,腦子裏閃過的唯一念頭就是
這個人年輕時候,一定很好看。
老了都這麼好看。
徐萍菲矜持地沒有打量他太久,就收回了目光。她假裝瞧了眼杯中茶水,這纔拿出當家主母的風範來,擡頭,淺笑,笑容溫婉不失身份,她問遲薄光,“這位先生是”
徐萍菲嫁入方家的時候,方俞生都幾歲了,自然是不知道遲薄光的存在。
又因方老爺子實在是寵愛遲薄光,大家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遲薄光來,因此,遲薄光就成了家裏人的禁忌話題。徐萍菲自然就不知道這個人了。
遲薄光猜到了這人的身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怎麼說呢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有些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端得住面子,但內裏卻沒有多少真材實料。像方平絕那種有些花心的人,就適合娶個這樣的女子。
沒有他的莉莎好。
遲薄光沒說話,是萬浪爲遲薄光做了介紹。
“夫人,這是薄光少爺。”
徐萍菲眼裏露出疑惑來,並不明顯。
萬浪說,“薄光少爺是老先生收養的義子。”
聞言,徐萍菲表情終於生變。
她從未聽說過老爺子有收養過義子的事。她下意識回頭看向院子裏,剛好,聽見聲音的方平絕回了頭來。方平絕沒看見徐萍菲,沒看見萬浪,目光自動地屏蔽開所有人,緊緊地釘在遲薄光的身上。
一瞬間,那雙不算明亮的眼珠子裏,條件反射地迸射出一抹驚畏。
但很快,就被他藏了起來。
遲薄光早已不是曾經那個一心搞研究,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實驗狂魔了。在懸之崖裏生活了35年,遲薄光也練就了一雙老辣狠毒的眼。他直接將方平絕剛纔的反應,看得明明白白,也在瞬間將他反映出來的內容,分析得透徹明白。
他在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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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絲毫不讓:“面醜心善,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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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死也不肯給我休書的原因”
“不,休妻再娶太麻煩,而且還要多給一份聘禮,多不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