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貝貝捂着臉,心頭怒火升騰,撲過去就要撕陳香雪,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打我?!”
然而她根本連陳香雪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直直的甩了出去,摔在院裏的花壇裏,濺了一頭一臉的泥水。
陳香雪咯咯笑:“活該!”
而蘭昊已經抱着青蘿回屋去了……
“嗚嗚嗚……”李貝貝又氣又羞,拍打了幾下身邊的水窪,哭着爬起來,然後就看見陳香雪身邊多了個小丫頭。
小丫頭看着不怎麼起眼,卻極爲神氣,掐腰道:“敢動我們家七小姐,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李貝貝明白了,原來剛纔就是這小丫頭把自己給拍了出去。
真是反了天了!
現在連個小丫鬟也敢對她動手!
李貝貝徹底怒了。
她這些年的架可不是白打的,況且體格在那裏,捲起油紙傘就衝小丫鬟衝了過去,口裏吼道:“臭丫頭!我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陳香雪氣定神閒後退兩步,走到廊子底下,淡定的看着她衝過來,吩咐道:“墜兒,讓她多長長記性,這裏不是什麼牲口都能來撒野的地方。”
“七小姐放心,包在墜兒身上!”
小丫鬟得到主子的吩咐,猶如打了雞血,雙腿彎曲,腰微躬,擺出架勢——
一看就是練過的。
以陳香雪的身份,不帶任何護衛出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沒有人想到,她的護衛,居然就是身邊那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墜兒。
李貝貝打架向來憑蠻勁,她不像柳青蘿,雖然也就三腳貓的功夫,但至少眼光在那裏。
如果換做是柳青蘿,她就能看得出,墜兒的武功非同一般,絕不會這麼愚蠢的衝上去和墜兒打。
且說李貝貝舉着油紙傘衝過去,離墜兒還有一丈遠的時候,手裏的傘就被奪了過去,然後被墜兒踩到了腳底下。
她甚至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把自己的傘拿走的!
這不單沒能讓她警覺,反而愈發覺得惱火和沒面子。
因爲蘭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出來,停在陳香雪身邊,和她在低聲說着什麼。
李貝貝直覺認爲,他們一定是在討論自己。
想到自己現在又髒又糗的樣子,全都被蘭昊看到,她的心裏就幾乎被羞辱和憤恨所淹沒。
現在蘭昊哥哥眼裏的自己,一定是又髒又醜又沒用吧……
懷着這樣的想法,被衝昏頭的李貝貝毫不猶豫再次朝墜兒衝過去。
“來啊來啊,不要慫!”墜兒就怕她不來呢,揪住她兩只胳膊,咔嚓就給卸了……
李貝貝發出一聲慘叫,兩只胳膊全都脫臼了……
墜兒還覺得不夠,提着她的頭髮,啪啪啪連續摑了二十多個耳光,直到蘭昊發現喊停,她才意猶未盡的住了手。
咣噹!
墜兒鬆開手,李貝貝像一攤泥巴一樣,躺到了地上。
她兩只胳膊完全脫臼不能動,頭髮全部披散下來,臉上腫的都快透
明瞭,嘴巴鼻子都在流血。
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墜兒神氣活現道:“我告訴我,我們七小姐不喜歡你。以後別說是這個地方,只要你出現在我們家七小姐的視線裏,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而且還比現在更嚴重!打死爲止!”
她是隸屬於北齊陳家的人,在北齊踩死個人比踩死一只螞蟻還容易,因此來到大周了也還是這個想法。
若不是蘭昊及時叫停她,她真能把李貝貝活活打死。
“李姑娘,你怎麼樣啊?”蘭昊過去想要把她扶起來。
李貝貝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慘不忍睹的臉上也沒什麼眼淚,她沉默了許久,掙扎着爬起來,盯着陳香雪,眼中是滔天的恨。
“你看我有什麼用呢?”陳香雪眉目清淡,笑容優雅,“就算你把眼珠子瞪出來,你也碰不到我。我可不是柳青蘿。她對你這樣的賤貨還有一絲情誼在,我可沒有。就算我在這裏把你活活打死,誰又能奈我何?”
她是堂堂北齊陳家的七小姐,就算在大周殺幾個人,女皇也不會因爲幾個無關緊要的小民,對陳七小姐做出什麼嚴厲懲罰的。
何況李貝貝還是個曾經犯過錯,被奪了文秀功名的小民。
女皇陛下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李貝貝死死咬着牙根,一字一句道:“我就不信,你陳家能夠在大週一手遮天!”
陳香雪咯咯笑道:“能不能一手遮天,這個我可不敢說,但遮你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自信還能辦得到。”
墜兒得意道:“我們七小姐喜歡柳姑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要是老老實實的,說不定還能把你當個人看。現在居然還敢來搶我們未來七姑爺,我看你連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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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昊:“……”
李貝貝:“陳家七小姐是嗎?呵呵……你等着。現在或許我沒辦法和你抗衡,但總有一天,我李貝貝,會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哭着向我求饒!”
墜兒大怒:“你還敢大言不慚,我打死你算了!”
“墜兒——”陳香雪擡起一只纖細的手,“打死她,就不好玩了呀,既然她這麼說,我就讓她看看,什麼叫貓和老鼠的遊戲。戲耍纔好玩,一下子把老鼠打死了,還有什麼意思?”
聽她這麼說,墜兒才退回去。
蘭昊搖頭:“你們也別鬧了,我知道你也懂得醫術,你去看看小蘿蔔怎麼樣了。”
陳香雪倒也懶得跟她糾纏,聞言果然帶着墜兒回屋看望青蘿去了。
蘭昊遞過來一方絲帕,溫聲道:“我幫你把胳膊接回去。”
李貝貝轉身,看着他,原本火熱的眼神不見了,充滿了冷淡。
“以前,我總是不相信柳青蘿的話。她說你根本不可能喜歡我,我還不相信。做出了許多愚不可及的蠢事。但今天,我終於明白了,你的眼裏,沒有我,而且也不可能有我。”
她笑了一下,“你知道你眼裏有誰嗎?”
蘭昊靜靜看着她。
“你的眼裏,只有柳青蘿。”她一字一句道,“也許你自己還沒有察覺到,但,你看着她的眼神,和看着別人是不一樣的。別和我說什麼陳香雪是你的未婚妻,我不相信,因爲你看着陳香雪的眼神,和看她身邊的丫鬟,根本就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