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靜一邊說着,身上還摸了摸自己帶着的各種鐲子翡翠,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帶着的不同的項鍊。
光是手上,趙思靜就帶了兩個金手鍊,還有一個玉鐲子,手上的戒指恨不得帶滿所有手指頭,那上面滿滿的全是鑲嵌的寶石。
她的打扮給人一種珠寶展示櫃的感覺,整個一個珠光寶氣,那珠寶散發出來的光芒都能刺眼睛。
就這樣的打扮,趙思靜居然還在擔心自己不夠華麗,會不會有些太寒酸。
當然,這也怪不到趙思靜頭上。
趙思靜在趙家是庶女,父親不寵愛,小娘家世也不顯赫,從小過的就是捉襟見肘的生活,比‘寧慕卿’好不到哪裏去。
即使現在趙思靜已經成了寧王府的側妃,看起來享受着正室一樣的地位和待遇,實際上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趙思靜非常清楚自己的這個側妃是怎麼得來的,更加清楚想要融化楚離軒,可以說是難於登天。
她隨時有可能被趕出寧王府。
在出門的時候,趙思靜難免會覺得自己沒有底氣。
更何況,自從進了寧王府之後,她就再也不會去接觸那些姐妹,她每次參加宴會所出現的女眷個個家世顯赫,身上帶着的每一件珠寶都有拿得出手的來歷。
就算不是皇后那樣貴氣逼人高高在上的身份,也最起碼是出生在有權有勢的家庭。
只有她趙思靜。
要孃家,孃家拿不出手,要名分,不過區區一個側妃。
除了寧王唯一的側妃這個稱號,和外面所謂的管家之權在趙側妃手上,她什麼都沒有。
一個人越是缺失什麼,就越是想要彌補什麼。
趙思靜看起來什麼都有,被外人很羨慕,裏子卻是一塌糊塗,心裏半分底氣也沒有,所以每一次出去趙思靜都無法做到旁人的坦然和氣定神閒,到了正式的場合之後,趙思靜就非常喜歡往自己身上堆迭她所擁有的貴重的東西。
這些東西包括衣服、難得一見的珠寶,還有各種各樣的金銀首飾。
搭配不搭配的不重要,貴就行了。
這種心態用現代的話術來說,就像是暴發戶一朝乍富。
她之前受夠了挨窮的日子,現在就生怕被別人看不起,所以恨不得蒐羅全天下的好東西,彷彿這樣別人就能高看她一眼。
殊不知這種沒有底氣的虛榮心態纔是最讓人看不起的。
“今日是男女/同席還是分開宴請?”楚離軒突然問道。
趙思靜愣了一下,趕忙回答道,“是男女/同席,又男賓的。”
“後宮的宴席,爲何不分開?”楚離軒冷眼看着她。
趙思靜面露驚訝,有些奇怪爲何楚離軒會問這個,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王爺不知道麼?陛下早就說了,說母妃難得過一次整歲的生辰,就不在後宮舉辦了,也不用遵守之前的規矩,而且爲了讓大家多多的哄母妃開心,還邀請了不少適齡成婚的世家公子少爺,想必今年一定是母妃最開心的一次生辰,王爺……”
趙思靜側了側身子,有意想要朝着男人那邊靠過去,她聲音無比嬌柔,彷彿嫩的能夠掐出水來,問道,“您今日要不要和妾身坐在一起,母妃看到我們夫妻恩愛,我想一定會高興的……”
趙思靜絲毫不知道之前寧慕卿和楚離軒進宮的時候,蘇太妃催着他們生孩子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蘇太妃是個非常正統的人,她當年沒有扶持楚離軒當皇帝,反而選擇讓楚離軒也輔助當今聖上,就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是個妾室……
她不會允許自己做那個顛覆正統的妾室。
自然蘇太妃也不會允許身爲側妃的趙思靜先一步生下楚離軒的孩子。
趙思靜對蘇太妃只有討好和奉承,蘇太妃對她溫和也只是因爲蘇太妃本身就是一個溫和的人,自然趙思靜也不會走進蘇太妃的內心,知曉蘇太妃的真實想法。
那一日中秋家宴,趙思靜救了蘇太妃,她的身份水漲船高,辰星宮不會有人提醒趙思靜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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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趙思靜現在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知道楚離軒一直不願意碰她,也很少來她的院子,但是趙思靜只以爲這是楚離軒性格的原因,他不喜歡接觸女人。
再加上,趙思靜聽宣玉說,之前在辰星宮伺候的時候,蘇太妃總會在她面前嘆息,苦惱楚離軒這孩子倔強,到現在也沒能生下一個孩子開枝散葉。
趙思靜覺得自己若是能夠先寧慕卿一步懷上楚離軒的孩子,定然是能夠討好蘇太妃的。
今日和楚離軒獨處出門就是一個機會。
趙思靜嬌滴滴的說道,“王爺,母妃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她一直非常關心王爺的子嗣問題,我知道王爺一向是不喜歡王妃,我也不想逼迫王爺,
但畢竟百善孝爲先,母妃如此想要王爺生一個孩子,今日又是母妃一年纔有一次的生辰,王爺若是夜裏有空的話,不如來我的房間歇息吧,
陛下才年長王爺幾歲,如今太子都能在學堂讀書呢,我想若是王爺有了子嗣,不管是母妃還是陛下知道都會覺得很高興的……”
趙思靜心裏打着如意算盤。
她覺得楚離軒現在既然願意和她坐一輛馬車去給蘇太妃賀壽,那他就代表接受自己,如果能夠圓房誕下子嗣,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到那時候,不僅蘇太妃會覺得高興,還能讓全京城嫉妒她能成爲寧王側妃的貴婦人咬碎後槽牙。
讓所有女人都見識到王爺對她的寵愛,她甚至比寧慕卿這個王妃還要先一步生下孩子。
到時候,她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在背後嚼舌根子,說她只是區區一個側妃。
是側妃又如何,她趙思靜即使只是一個側妃,也比她們那些自恃正妻的女人要強大厲害、要風光、要得意的多。
讓她們嫉妒自己嫁給楚離軒嫉妒的眼珠子發紅,讓她們從此在自己面前變得卑躬屈膝起來,往後誰來了都得討好她,說好話給她聽。
想想自己這樣的場面,趙思靜都覺得胸膛不停跳動,激動不已。
她臉上滿面紅光,身體也控制不住的發抖。
正當趙思靜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
楚離軒冷冰冰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讓本王和你生一個孩子?”
“是啊。”趙思靜絲毫沒有聽出來楚離軒語氣不對的地方,激動到一直點頭,“母妃壽辰,爲了表達咱們作爲子女的孝心,您還是多順着母妃,畢竟母妃……”
話還沒說完,楚離軒冷冷道,“你覺得自己配麼?照照鏡子。”
趙思靜,“……”
原本還維持在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
“趕緊滾遠點。”楚離軒不耐煩的揮開手道,“你也不自己聞聞你身上,什麼味道,穿的戴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坐在這裏想薰死本王,出去坐着也是丟本王的臉。”
楚離軒輕輕一揮手,便是旁人無法承受的重量,趙思靜身體踉踉蹌蹌地被甩開老遠,柔弱的身體撞在結石的車壁上,痛到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下來。
“王……王爺……”
“給本王閉上你的臭嘴。”楚離軒十分不耐煩地瞥趙思靜一眼,“你再在本王面前多嘴一句,就立刻給本王滾下馬車!”
趙思靜,“……”
王爺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趙思靜本能的捂住嘴,再也不敢繼續說話。
沒有趙思靜聒噪的嘰嘰喳喳,馬車內終於安靜下來。
楚離軒坐在主位,心情略微帶了幾分莫名的煩躁,眉眼之間全是戾氣,整個人彷彿在壓抑着一股莫名的煩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