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東里傲喫完了早餐,去洗手,東里聖華這才偏頭看了吳佳人一眼。他說,“你心情不好。”他肯定的語氣,聽得吳佳人有些不舒服。
“放心,心情不好也會兢兢敬業地工作,不會讓東里先生出事。”
這說話帶刺的口氣,倒叫東里聖華搖頭失笑了。
他忍不住問吳佳人,“你是在怪我麼”
“沒有。”
明顯口不對心。
“我做錯了什麼”東里聖華仔細想了想,並不記得自己最近得罪了她。
吳佳人搖頭,剛想說沒有,想到什麼,便改了口。她說,“東里先生做錯了一件事。”
“何事”東里聖華已經放下了勺子,一本嚴肅地看着她。
吳佳人與他目光相接。
她一臉冷漠地說,“不該對我動歪心思。”
“如果你指的歪心思,是想要娶你當我老婆,做我兒子的媽媽的話”他淡笑,卻說,“抱歉,做不到。”
“爲什麼”
“因爲你是這世上最像她的人。”
東里聖華第一次直白、明確地對吳佳人說,“因爲你像她,因爲小傲喜歡你,因爲我對你也有好感。那麼,我們想要的,都會得到。”
他這話既囂張又霸道,吳佳人聽了,反倒無話可說了。
她忽然問了句,“東里先生,我可以辭職麼”
東里聖華眸子微眯,反問她,“你覺得呢”他眼神很危險,大有她敢辭職,他就直接將她給辦了的狠絕。
吳佳人只好作罷。
行,是你故意要惹老子的,小心哪一天老子讓你進牢房,別怪我不念親情
哪怕你是我姑父,我一樣不會心慈手軟。
藝術節要舉辦蛋糕比賽的消息不脛而走,公司裏的員工都在議論這事。兩天後,公司正式下達文件,公佈了藝術節將要舉辦蛋糕比賽,以及勝利者將獲得頂級時尚資源和一線彩妝品牌代言人的資格等詳細說明。
所有藝人,都將注意力放到最後一段話上,尤其是那些混在中下層的藝人,他們都想憑藉這次比賽取得資源,一舉熬出頭。
一時間,不會做蛋糕的人都開始報名去學烘焙,會做蛋糕的,有空就在家裏琢磨新樣式。一時間,公司上下像是着了魔。
這天,東里聖華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吳佳人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但看他一整天俊臉都繃着,猜到他心情不好,吳佳人也沒有招惹他。她回了家,睡了個昏天暗地。
她是被電話吵醒的。
電話是東里聖華打來的。
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在北野坡上,你來接我。”
東里聖華的語氣是悲傷的。
吳佳人在牀上呆坐了幾分鐘,換了衣服,騎車去了北野坡。
北野坡雖叫坡,其實是一座山,是濱江市郊一處海拔一千多米高的山,算是濱江市附近最高的一座山。站在山上,天氣好的話,幾乎可以整個濱江市。不過,濱江市的天氣,多數時候都是霧霾嚴重的,根本就看不到全城景色。
真月份,天黑得早,下午三四點鐘,夕陽西沉,北野坡的山巔上,可以目睹夕陽下山的整個過程。
吳佳人爬到山尖上,看到了東里聖華。
他沒穿西裝,穿了一身黑色的登山服,肩上一溜黃色。他的身旁,放着一個登山包,手裏拎着一瓶礦泉水。
吳佳人多看了兩眼,纔出聲打破沉默。
“東里先生。”
東里聖華回頭來,見到吳佳人,眼神變得懷念起來。
吳佳人想到要爬山,就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配一雙白色運動鞋,上身則是一件緊身的灰色露臍短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皮衣。東里聖華見慣了她穿工作裝的樣子,陡然見到她穿私人服裝,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莫非我這樣穿,更像我姑姑了”吳佳人以爲自己跟姑姑撞衫了。
東里聖華沒說話,只是收回了目光。
吳佳人走到他身旁,與他並肩站着,她看了眼西下的落日,難得的安靜下來。
夕陽真好看,要是身旁的人能換一個,就更好了。
山巔上,沒有人說話的聲音,一時間,只能聽見風聲。
吳佳人終於收回視線,她垂眸看着遠處的濱江市,突然說道,“我剛纔來的時候,沒在山腳下看到你的車子,東里先生是打車來的”
“嗯。”
“那就糟糕了,我騎車來的,待會兒怎麼回去”
“你載我。”
沒聽到吳佳人說話,東里聖華低頭看了她一眼,又說,“或者我載你。”
吳佳人擡頭看了他一眼,捕捉到他嘴角一閃而過的淺笑。
她心想,挺好看的一人,怎麼就想不開,偏要跑去販毒
“這裏,是我向你姑姑求婚的地方。”
吳佳人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這裏麼”
“嗯。”
“也是這樣一個大晴天,晨曦升起的時候,我向她求婚。”他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想到那時的畫面,再開口時,語氣裏莫名的染上一絲哀涼,“我那個時候以爲我會跟她白頭偕老的。”
有件事,吳佳人早就好奇不已了。
她問東里聖華,“我姑姑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以爲是病死的,諸如癌症之類的。
卻聽東里聖華說,“被殺死的。”
吳佳人渾身一僵。
她愕然地看着東里聖華,眼神不忍的,“怎、怎麼回事”
東里聖華想到吳娜冰死的那一幕,心裏有些痛苦。他沒詳細解釋,就說,“爲了保護我,她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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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東里聖華的身份,吳佳人有些憤怒。
他最心愛的人,爲了救他,被他連累至死,他竟還不肯悔改。
“所以你現在走到哪裏,都要帶着保鏢。”
“嗯,我怕死。”
東里聖華說,“你
會不會鄙視我”
“誰都怕死。”
吳佳人第一次出任務,與那些毒販子交火的時候,心裏也慫,慫習慣了,也就適應了。
“今天是她的忌日。”東里聖華又說。
吳佳人又意外了片刻。
“那你沒去祭拜她麼”
東里聖華的臉上,罕見地浮出一抹痛苦,他很小聲地說,“我不敢去見她。”
吳佳人多少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每年到了承承的忌日,吳佳人也是這樣,坐立難安、愧疚自責,連去祭拜他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