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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李財主走神,黃捕頭和馮甲趁機也跟了進去。
“快快,把門關上!”李財主反應過來,連忙吩咐家丁把大門關上,生怕災民們又衝進來。
進到屋裏,李財主讓人端茶上來,恭恭敬敬的奉給三舅老爺。
“我不喝茶!”三舅老爺態度挺橫,“不是讓我來瞧病人嗎?人呢?你小兔崽子又惹什麼禍了?要不是看在官府的面上,我才懶得搭理你!”
“是是,我也不敢輕易勞煩您老人家。”李財主陪着笑,回頭道,“快來人,把三舅老爺帶到門房受傷的人那裏。好好扶着!把三舅老爺摔着了要你們的狗命!”
老頭吹鬍子瞪眼:“我還沒老到不能走路的地步!扶什麼扶,你要誰的狗命?”
李財主忙賠禮道歉:“我說錯了,您老當益壯,您自己走……”
馮甲內流滿面。
……
“李財主,讓三舅老爺老爺去醫治,你先留下來,本官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眼看李財主也要溜,青蘿毫不客氣的叫住他。
“呵呵,我不走……”李財主尷尬轉過身,“那個什麼,柳大人啊,剛纔您沒事吧?”
他瞄了瞄青蘿手腕上滲血的手帕。
“我要是有事,也不能站在這裏跟你說話。”青蘿漫不經心的把袖子拉下來,遮住手腕,淡道,“李財主,本官問你,你爲何拿餿掉的饅頭給那些災民喫?他們本就虛弱,你再拿壞掉的東西過去,這不是害他們?”
李財主驚訝起來:“我拿餿饅頭給他們喫?這怎麼可能?我難道會故意把饅頭放餿了再給他們?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的,我幹這缺德事幹嘛呀……”
黃捕頭插嘴:“你怎麼沒給?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他從口袋掏出一個黑糊糊的饅頭,扔到桌上,一股食物發餿的味道立即瀰漫開來。
“這是我在他們那裏要來的,你自己喫喫,看你能不能喫的下去!什麼缺德玩意兒!”
黃捕頭毫不客氣的罵道。
李財主關門看他們被打,黃捕頭心裏可是憋着一肚子氣!
“這個……”李財主抓起饅頭,撕了一小塊放進嘴裏,然後立馬吐了出來,“呸呸呸,這什麼東西啊,這能喫嗎……”
青蘿:“我還想問問你呢。”
“我冤枉啊大人!”李財主苦着臉道,“我要是不願意給,我不管他們就是了,何必要給他們喫餿的?我這不是喫飽了撐的找罵嘛!”
青蘿沉吟,問道:“是不是你這裏的下人,沒好好準備饅頭?”
“還真有這個可能!”
李財主轉身朝外吼道,“管家!把廚房裏的給我叫過來!”
不多會,兩個胖胖的婦人一起過來,看到黃捕頭的衙役官府,登時嚇得變了臉色。
李財主一看,心知有貓膩,上去就是兩腳,罵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饅頭爲什麼是餿的?!”
“回老爺,我們也不知道阿,家裏怎麼可能有肉餿饅頭……”
“不知道是吧
……”李財主拿起饅頭,一分兩半,扔到兩個廚娘腳下,喝道,“把這個給我吃了!”
兩個廚娘不敢違抗,磨磨蹭蹭拿起來,剛咬了一口,就吐了出去。
李財主罵道:“不許吐,全都吃了,給我喫的乾乾淨淨!”
廚娘爲難道:“老爺,這也太難吃了,吃了要鬧肚子的呀……”
李財主氣道:“來人,把饅頭給我塞進她們嘴裏!”
進來倆家丁,搶過饅頭就硬朝她們嘴裏塞。
“嗚嗚嗚……”
半個饅頭全都塞下去,兩個廚娘一邊吐一邊哭。
李財主指着她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再不說,今天的泔水你們就全都給我喝了!”
“我說,我說……”
一個廚娘撐不住,招了,“是夫人的吩咐,她讓我們把饅頭捂在泔水裏泡餿了,晾乾了,再拿出去給那些災民喫……”
另一個見她招了,也爭先恐後道:“對對,都是夫人命令的,不然我們哪有這個膽子啊……”
李財主回頭看了眼青蘿,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夫人?她,她爲什麼要你們這麼做?”
兩個廚娘相互看看,搖頭:“這,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就是按夫人說的做。老爺,您就饒了我們吧……”
“你們滾!”李財主怒氣衝衝把她們攆走,吼道,“把夫人叫過來!”
過了許久,李財主的繼室,也就是李貝貝的後媽——王氏,才姍姍來遲。
這王氏三十來歲的樣子,一身的綢緞,長得馬馬虎虎,看得出從前也有幾分姿色,就是面相看着有些刻薄。
“老爺,家裏來客了呀?”王氏慢悠悠走過來,看到青蘿,頓時眼前一亮,語氣微酸,“居然是位小美人,不知是哪家的,我怎麼不認識?”
青蘿冷眸注視她:“我是本縣縣令,王氏,你爲什麼用餿掉的饅頭給災民喫?”
“縣令?”王氏詫異的看向李財主,“老爺,她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李財主氣的直咬牙:“你個無知婦人!你還裝!廚房裏的都招了,你指示她們把好好的饅頭弄餿了,再拿出去給災民喫,你安的是什麼心?!”
見已經被拆穿,王氏也依舊是一臉的無所謂:“是啊,是我讓她們這麼做的,怎麼,這也犯法?”
“你,你……”李財主是真被氣着了,指着她半天說不出話。
青蘿冷道:“你把你家的糧食扔了當然不犯法,但你故意把變質的饅頭給人喫,導致他們生病以至於餓死,那你就犯了謀殺罪!”
“謀殺?”王氏嚇了一跳,“你這小姑娘,你嚇唬誰啊?喫幾個餿饅頭就死人了?哼!”
黃捕頭忍耐不住,喝道:“怎麼跟知縣大人說話呢!外面已經死了許多人,我們就是來調查這事的!你還死不悔改,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看到黃捕頭那身黑色官服,王氏這纔有些懼怕起來,“我,我也沒殺人啊,他們自己要喫,怪得了誰……”
“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青蘿緩緩道,“王氏,你留在這裏,待會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