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莫蓮生妙手回春救活天子,成了一段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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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被封醫聖後,名聲大噪,無數學生紛紛拜入莫家醫學門下,以能成爲莫蓮生的弟子爲畢生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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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藥王谷已經成了天下第一谷,谷中弟子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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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莫蓮生有些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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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中共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在五年前突然猝死,二女兒在三年前也跟着猝死,死時那年,皆只有二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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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知道,這是南宮仙的詛咒靈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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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小兒子已滿二十歲,眼見着小兒子再過幾年就要滿二十五歲了,莫蓮生內心焦急如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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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真的只能讓小兒子殺了自己,才能打破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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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五年,莫蓮生自己也才五十二歲,還不算老。莫蓮生風光了二十多年,嘗受到了名利雙收的滋味,又哪裏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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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詛咒這事,近來莫蓮生是頭疼不已。這時,管家大步走了過來,語氣急切地說道:“莫先生!谷外有一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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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頭也不擡,沒精打采地問道:“是誰?”每天都有無數人上門來求藥求醫,莫蓮生也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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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管家卻說:“對方姓獨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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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這天下只有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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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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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來到谷外,一出谷,便看見了藥谷大門外的那道黑影。獨孤桀孤身站在那裏,卻有種千軍萬馬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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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壓制着內心中對天子的恐懼,疾步跑上前去,在獨孤桀面前跪下。“草民莫蓮生,拜見太上皇,願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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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拔出御劍,寒光乍現,“朕來見你,是有一事相問。”獨孤桀用長劍挑起莫蓮生的下巴,眼神冰冷地注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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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感受到那劍尖在自己的下巴上輕輕地滑過,他嚇得都要尿出來了,卻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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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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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沉聲說道:“聽聞奇獸的血液可以淨化藥物,提高藥效,血肉可以治癒癆病患者。奇獸是天地至寶,想必它死後,莫先生一定還留着它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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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眼皮子狂亂地抖動着。“…回陛下的話,草民的確還留着奇獸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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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眼神更加冷漠。“我要見一見那奇獸,想看看傳說中奇獸,到底長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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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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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哪有什麼奇獸啊,有的只是藥人南宮仙!獨孤桀指名道姓要看奇獸,必定是識破了他當年設計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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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找自己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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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願意?”獨孤桀見莫蓮生沒個反應,他右手一用力,那劍尖便戳破了莫蓮生下巴上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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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上的肉被挑開,流出了一些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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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疼得不行,卻不敢哼一聲,還得恭恭敬敬地說道:“太上皇息怒,草民這就帶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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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獨孤桀這才收回御劍,冷哼道:“起來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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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趕緊站起來,便獨孤桀進了藥王谷,都顧不得去處理下巴上的傷口,直接帶着獨孤桀往西山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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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山腳下,莫蓮生彎腰對獨孤桀說:“爲了防止那奇獸屍體腐爛,奇獸的屍體被我安置在西山的冰泉洞裏。西山道路艱險,還望陛下小心些,可別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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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不耐煩地吼了句:“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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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便不敢再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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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的路途中,莫蓮生累得喘氣有些厲害。他忽然靠着一塊大石頭,按着胸口,擡頭露出有些蒼白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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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草民心臟有疾病,爬山累了容易心絞痛,可否稍等片刻,容草民服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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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見他臉色發白,不像是在撒謊,便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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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掏出一個藥瓶,取出一顆黑色的圓形藥丸,當着獨孤桀的面前將藥丸吞下,這才帶領着獨孤桀繼續往前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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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西山陽光較弱,天快黑了,起了一層薄霧。霧濃時,連眼前人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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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盯着莫蓮生的背影,他暗自打開袖中的一只玉瓶,立即有一只小小的軟蟲子從瓶子裏爬了出來,附在莫蓮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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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莫蓮生突然拍了脖子一巴掌,他說:“什麼咬我!”莫蓮生攤開手掌,沒看到蟲子也沒有看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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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了抓脖子,回頭對獨孤桀說:“陛下,山中多蟲蛇,陛下可別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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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乃真龍之軀,何懼蛇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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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莫蓮生像是吃了屎,表情尷尬地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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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帶着獨孤桀走到一處小山坳中,他當着獨孤桀的面,打開了一扇石門,露出一條光線略陰暗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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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道可以容納兩個人同時通行,通道盡頭可以看到亮光,顯然那一頭是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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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說:“陛下,那冰泉就在西山的後山,穿過這條通道過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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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桀嗯了一聲,用劍指着莫蓮生,說:“你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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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生彎着腰在前面帶路,誰也沒有看到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邪惡的笑。只花了片刻功夫,兩人便穿過了通道,站在了一處小平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