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我感覺到，我爹，就在這裏。”
鳳長悅的墨瞳，似乎在一瞬間萬般流轉。
“我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詆譭不屑，卻唯獨不能讓你因我，陷入同等艱難的境地，況且……“
她來到這裏，在這樣一個地方，尚且被不少人鄙夷不屑，更何況，是前去他的地方，成爲他身邊的唯一。
“來到這裏，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我們之間的距離，是何等的巨大。若是此時我和你回去，你要承受的東西太多。而我不願。我要的是與你並肩，而非是讓你擋在身前遮蔽風雨。”
鳳長悅淡淡搖頭。
”阿夜，我和你同心。你不願我辛苦，可是，對我而言，也是一樣的。”
一片安靜。
那些事情，曾經她只能獨自艱難前行，但是現在，有他在，自然不能讓她獨自面對風雨。
“現在，讓我幫你分擔，不好嗎？”
他知道她身上擔負了太多東西，無論是蒼離的下落，還是她那不知生死的父母，都是她肩上的重則。
她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那麼他自然是不肯再將她自己留在這裏的，西凌域畢竟不是他的地盤，他無法完全確保她的安全。
他知道她這樣的選擇，肯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縱然失落，卻也願意傾聽。
“告訴我，爲什麼。”
軒轅夜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波瀾盡數撫平，望着那雙純粹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給我一個理由。”
一瞬間，她似乎看到那雙鳳眸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開來。
“我不能現在跟你回去。“
她聽到自己冷靜的拒絕的聲音。
“不，阿夜。”
不是現在。
可是。
她也同樣如此，想要和他一起，看遍人間風景。
這個男人，向來清貴強大，從來不肯認輸低頭，卻爲她甘願等待，在天梯之上的浴血跪行，至今是她心底最深處不可觸碰的珍寶。
鳳長悅忽然胸口一陣窩心。
軒轅夜看着他眼中深沉，無比的懇切，甚至在最深處，有着一絲難以覺察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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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她站在他身邊，並肩而立，不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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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給出的所有的承諾，都可以逐漸視線。
“悅兒，跟我回去。我們成親。”
兩個人都是已經走過萬水千山，好不容易見到彼此，而且她現在也已經是三星靈宗，他無論如何，都不願再讓她離開他身邊，顛沛流離。
軒轅夜捏了捏她的臉頰：“那麼，這一次，你跟我回去吧。”
“好。”
阿夜極少會這樣直言的阻攔她，鳳長悅心裏已經知曉了這裏面的含量，隨即點頭：
“等你足夠強大的時候，若是你堅持，那麼我會和你一起。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若是連阿夜都這樣說的話…..
鳳長悅心裏一沉。
軒轅夜看着她的眼睛，而後緩緩搖頭：“悅兒，那些人，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知道他們的存在。”
鳳長悅早已經有了猜想，此時見他語氣，終於忍不住問道：“阿夜，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
“放心，這仇，我勢必讓他們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軒轅夜沉默片刻，眼底閃過一霎暗光。
鳳長悅想了想：“其實，我覺得….是和襲擊伽陵學院的那些人….是一個勢力的。但是…怎麼說呢，他們似乎相互之間，並不知道彼此的行動。所以後來的那些人，毫無顧忌。但是有一點，就是他們都是無形之間已經將勢力融入了人羣之中。前面的那些尚且不說，後來的那些人，能夠同時讓兩大學院出動，那麼肯定是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了的。“
他問道，聽了鳳長悅的描述，雖然不能確定，但是心裏卻是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想。
“你記得那些人的樣子嗎？“
只是…
只是這般一想，心裏就疼的不能自抑。
甚至連她身體之內吸收了第四種神火，他的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當時融合紫蓮心焱的時候，她渾身崩裂，將近神魂俱滅的痛苦模樣。
一個從未從那邊穿行到這邊的人，是如何突破重重阻礙，避過那些艱難險阻，最終抵達這裏的，他難以想象，她在之前究竟遭受過怎樣的折磨和痛苦。
她不說，他不問。
軒轅夜點頭，而後沉默片刻，道：”我從前從來不信蒼天，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感謝它，能夠讓你….來到這裏。“
鳳長悅點頭：”已經完全融合了，現在我身體裏面，一共有四種火焰了。“
軒轅夜卻是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你現在的身體如何？“
她微微一笑：“不管怎樣，我覺得若是站的高一點，你或許就會看到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鳳長悅點點頭：”那些人實力很強，我最後甚至召喚了蒼，但是最後因爲銀魂鬼火尚未融合完畢，最終產生了一點誤差，導致我昏迷了過去不說，甚至不知怎麼就到了這裏。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森林裏面。後來我出來，一路找到了這邊。“
“你說，最後你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而當說到最後，她傾盡全力一戰的時候，軒轅夜的眸色，微微一變。
她不願說，讓他心疼，他便裝作不知。
他知道她沒有說出來的那些，都是她未曾言說的辛苦和磨難痛苦。
軒轅夜也未曾追問。
鳳長悅和軒轅夜聊了很多，從兩人分別之後，一直到現在，她大致的講了一點，當然，其中略過了很多的細節。
…..
他徹底完了。
可是，誰能想到，那個紅衣少年居然身後有着這樣的背景？
其實，從方纔看到那一切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白霖面色慘白，已經無力去回擊凌朗。
“誰讓你，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
凌朗嘴角勾笑，往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低聲道：
“其實原本也沒什麼，你的那些，也都不過是小打小鬧，沒有人願意去過多理會，不過可惜….”
白霖心頭如同陡然一盆冷水兜頭而下。
“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就算你有主母撐腰，別忘了，凌家真正的主人，卻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