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悅不知道自己花費了多少力氣,才抑制住自己奔向那個人的衝動。
她的手在這一刻緊握成拳,周身都似乎消失了所有的力氣,唯有心臟在瘋狂的跳躍!
是他!真的是他!
這天下,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有這樣澄澈的鳳眸,也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即便是萬千人之中,他也依舊皎如明月,一眼映入眼簾,照進心中。
她心裏設想過萬千種再次見面的場景,卻唯獨沒有想過,竟是這般毫無徵兆,她一回頭,他竟然就已經在那裏。
她的心頭忽然漲滿了難以描述的欣悅,所有的情緒唯有在這個人的面前,纔會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這不過短短一瞬,一眼,卻已萬年。
“你怎麼了?”
一旁的凌朗和容楓都是發現了她的異常,見她似乎目光定定的看向某處,忽然停下了腳步,都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她深深的看了阿夜一眼,聞言忽而璀然一笑。
“沒什麼,走吧。”
說着,朝着一旁繼續走去。
在看臺的最前面,坐着的都是從各個地方的家族裏面選拔出來的天才,只等着今天發揮全力,能夠得到七郡以及凌家的青睞。
凌朗的地位卻是比較特殊,三人一路過去,倒是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不過眼下在這個地方,卻是沒有人敢找凌朗的事兒。
畢竟他好歹也還是凌家的人。
而凌朗在最前面走着,身後的鳳長悅和容楓兩人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注意。
然而鳳長悅卻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一股灼灼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卻是腳步不停,貌似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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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她的眼神,再清楚不過的表達着這個意思。
凌震天分明感覺到,身邊的人周身的氣息,忽然變了。
似乎一瞬間變得清寒,卻奇怪的並不讓人覺得驚懼,反而是…。
他謹慎的擡眼看了一眼對面的年輕的男人,目光剛剛觸及到那人委落在地似乎斂盡風華的黑袍,就忽然覺察到一旁林遠的目光淡淡的掃了過來,頓時後背一寒,收回了視線。
心裏卻是暗暗叫苦在,這位怎麼就忽然這麼悄無聲息的來了,而且居然提出要看凌家家族大會的比賽,以至於連他都不得不親自陪同。
他心裏忐忑,卻是並不敢隨便問什麼,只得一路寒暄一些客套話,讓場面不要那麼冷清。
但是那位自從來了之後便似乎對什麼都十分冷淡,僅僅是這麼坐在這裏,周身的氣場也強大的讓人坐立難安。
凌震天甚至也在心裏覺得自己未免也太過謹慎,對方雖然神祕而強大,但是按理說,他們四大家族和他們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間的位置,應當算是平等的。
尤其是,他在凌家家主的位置上這麼久了,輩分自然是更大一些。
可是不知爲何,在面對這年輕的男人的時候,卻總是膽戰心驚,忍不住整個人都變的謹慎甚至恭謹起來。
他甚至只記得前一天他忽然來到的時候的那匆匆一眼,只是那樣一瞥,那人的眉目甚至都沒有看清,卻是已經無比清楚的覺察到那人周身無比清貴的氣息。
就連他也不得不感慨,這個男人,是天生的王者。
而因爲他的出現,讓他也不得不緊張了起來,隨後一同趕往這裏。
原本這樣的比賽,是從來不需要他親自前來的,凌家只需要隨便派出幾個長老即可。
但是這一次,卻是非同小可。
而他的到來,也讓下面不少人都十分震驚,不過也都不敢多問,只是連忙安排,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其實直到現在,他來到的消息,也只有幾個人知道。
至於對面這男人的到來,則更是只有他以及身邊的心腹知曉。
他們現在在的位置,是在看臺最上面的包廂裏面,這裏一共有好幾個,所以也沒什麼人注意。
兩人在這裏已經坐了好一會兒,分明沒有什麼動靜,他卻忽然發覺旁邊的男人似乎周身的氣息驟然一變。
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在那一刻凍結。
他心有忐忑的看去,雖然沒有敢看到那人的容色,卻也是忍不住問道:“…。您怎麼了?”
軒轅夜靜默片刻,直到凌震天都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才忽然輕聲道:
“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
凌震天聞言一驚,下意識的擔憂是自己這邊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好,但是下一刻,他就驟然發現,那人雖然貌似在說着責備的話,但是語氣分明帶着幾分…。不易覺察的溫柔。
他垂眸,爲自己心中的猜測感到震驚。
若是讓四大家族的人知道,傳說中的這位,居然也有這樣溫柔說話的時候,只怕都會方寸大亂了吧?
凌震天聰明的閉嘴了。
他隨即也看向外面,心裏明白這位動用手下最精英的力量,不惜驚動四大家族,只爲快速找尋的那個人,只怕此時就已經在外面了。
只是…。
凌震天看着外面數十萬人喧囂不已的場面,着實是想不明白這位到底是怎麼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的。
他在這根本連具體的人都辨認不出來,數十萬人,他到底是怎麼一眼看到的?
“扣扣。”
忽然傳來敲門聲,凌震天將思緒收回:“什麼事?”
“家主,大會即將開始,您要現在就出去嗎?下面的人若是知道您的到來,必定會沸騰起來的。您的到來,是他們無上的榮耀。”
凌震天眼角跳了跳,立刻道:“行了,我這就出去,讓外面的人都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是!”
凌震天暗暗喘了口氣,若是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他可是不敢擔保這位會不會生氣啊。
他來到這裏,原本的確是那些人求也求不來的。
可是,萬千人之中,偏偏今天外面有一個人,讓那位如此在意。
他自然不敢託大。
隨後,他詢問道:“您看…您現在要出去嗎?”
軒轅夜站起身,黑色的長袍委落在地,劃出一抹無聲的弧度,流動之間,上面似乎有暗光劃過,像是斂盡了清透的月光。
而這一切,卻都不及他冷清仿若玉石相擊的聲音。
凌震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竟是忽然覺得那人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