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豐臺縣令抓到的那兩個“反賊”,被人推着,被迫跪倒在正德帝的面前。
一屋子的人,神情冷峻看着他們。
“皇上,便是這兩人,是安王的兩個得力手下,是這件事的頭目。”豐臺縣令指着二人,說道。
一個臉黑的漢子,梗着脖子,咬着牙一言不發,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樣子。
另一個猶豫了一下,惶惶不安地說道,“饒饒命啊,小人的家人,還還在安王殿下的手裏,不服從的話,全全家都得死,小人也不想反啊”
那個黑臉的漢子,大聲罵着這一個,“懦夫安王殿下對你不好嗎你竟敢什麼話都說出來”
後一個說話的漢子說道,“安王沒有抓你的家人,你不怕。可他抓了我的家人,連我三歲的兒子都在他手裏呢”
正德帝怒道,“朕只問你們,安王是怎麼吩咐你們的其他的事情,朕不想聽”
這些人,說的話有幾句真幾句假,他懶於理會,敢反者,哪一個是膽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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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豐臺縣令也厲聲喝道,“快說,想活着的話,就說實話。”
“是,是是是。”後一個說話的只得說道,“安王說,等這邊的屋子起火,小人們就馬上圍攻莊子。莊子裏的人,不管是誰,哪怕是天皇老子在,也往他身上射箭。不管投不投降,一律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正德帝咬牙切齒,冷冷一笑,“他好大的膽子”
“這這是亂殺無辜啊”景王最膽小,又嚇又氣,臉色都黑了,“皇上,這安王太不像話了。抓到他,一定要狠狠罰”
“格殺勿論他敢”順王怒得跳起腳,叫嚷起來,“楚正安,老子見到他,一定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他居然敢殺老夫他算老幾他活膩歪了是不是早知道他會反,本王三十年前就不救他了,讓他淹死好了把他從水裏救出來,害得本王發燒了三天,還差點被先皇罰了,太妃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現在,他居然忘恩負義的要殺本王我呸白眼狼”
順王年長安王七歲。
三十年前,安王只有五歲,那年冬天的一天,安王到御花園的人工湖邊撈冰渣子玩,看守的太監一時大意,走開了,安王腳一滑,掉水裏去了。
路過的順王見狀,二話不說,連鞋子都沒有脫就跳入水裏,將安王救了起來。
因爲當時天很冷,才十二歲的順王,事後大病了一場。
看守的太監怕受罰,說是順王推的。
當時只是個貴人的裴太妃,聞聽後頓時勃然大怒,到先皇那兒去告狀,說順王有意推安王落水,意圖殘殺手足。
幸好當時的先皇,正在前方的亭子裏賞雪,看到了這一幕,就沒有罰順王,反而獎勵了順王。
裴太妃沒告倒順王,當然不感激順王了。
順王想到小時候受的冤枉氣,一直厭惡着安王和裴太妃。
這會兒,聽安王的下屬說,要殺光莊子裏的人,順王當即就暴跳而起。
大罵安王忘恩負義,狼子野心。
“皇上,安王是想趕盡殺絕,不留後患的意思。”瑞王年長,不像另兩個堂兄弟那樣,聽到安王反了的消息,激動害怕得語無論次了。
“本王就說呢,他怎麼好端端的做什麼火彈原來,一早就有想反的意思,被人識破了,就說是下屬在搞鬼。哼,當人是三歲小兒,看不出來”順王繼續罵。
豐臺縣令揮揮手,叫人將那兩個反賊的頭目帶下去了,然後,他問着正德帝,“皇上,接下來,下臣該怎麼做”
正德帝靠在牀頭上,冷厲的目光掃了眼屋中幾人,對瑞王說道,“準備下去,朕要即刻回京。”
瑞王驚訝說道,“皇上,您的傷還沒有全好,怎能出行”
“豐臺縣離着京城並不遠,只有一百來里路,怎麼不能出行再拖下去,宮中會亂”正德帝語氣堅決,又喊着王貴海,“去備車馬”
王貴海馬上拿目光看向豐臺縣令,細着嗓子,謹慎的說道,“劉大人,速速安排下去,另外呢,消息要封閉起來。”
豐臺縣令不敢大意着,慌忙點頭,“是,下官明白。”
在這個情況非常時候,裴元志自然不會放過表現的機會了。
在帶着人,同莊子外的反賊們廝殺的時候,他故意將炮子弄髒了頭髮也弄亂了,一身狼狽的出現在正德帝的面前。
因爲熬了一夜,他的眼眶內佈滿了血絲,下眼眶處,一片青黑色,俊美白皙的臉頰上,滿是疲倦之色。
儘管如此,他仍站在正德帝的牀榻跟前,不離左右地盡心地服侍着,忙前忙後地端茶遞水。
正德帝略微地咳嗽一聲,他慌忙捶胸捶背端藥湯。
十足一個孝子的模樣。
正德帝看了眼屋中,發現只有裴元志在牀榻跟前,便說,“上回,朕正跟你說的事情”
他看着裴元志,神情複雜。
對這個兒子,他有着內疚,但是,又因爲長期放養,他對裴元志感到陌生。
這個兒子,太難駕駑了,這種性格,倒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很像,可關鍵是,裴元志和安王一樣,太心急了。
太心急
正德帝心中哼了一聲,他才四十來歲的年紀,這個兒子就等不及了麼
因心中不喜了,臉色便沉了下來。
裴元志看了正德帝一眼,馬上走上前兩步,恭敬地點頭,“皇上請說。”
“朕上回說,想將鬱丞相的四女兒許配給你,現在,也該兌現承諾了。”
裴元志馬上跪拜在地,“多謝皇上成全。”
他心中暗喜,有了正德帝的聖旨發下來,鬱嬌不得不嫁了。
他也看出來了,正德帝果真是喜歡長寧郡主母女的。
反賊們攻打莊子的時候,正德帝居然派了不少兵差,守在鬱嬌屋子的附近,可見,他十分在乎鬱嬌的安全。
正德帝的目光落在他的頭上,眉尖微微挑了一下,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地說,“你且起來吧。對你,對你母親,朕欠你們很多,一時無法補償,唯有用一門好的婚姻,安慰你。”
裴元志惶惶說道,“臣從未怪罪過皇上,請皇上不必將臣的身份一事放在心上。臣能在皇上身邊盡心的輔佐,已心滿意足。”
正德帝點了點頭,“嗯,你且去吧,準備回京了。回到京城之後,嗯,朕就着手準備你和鬱嬌的大婚一事。”
裴元志站起身來,又行了一禮,十分恭敬地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