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了”李太師十分驚訝地看着楚譽。
女兒李皇后被正德帝打腫了臉,這件事傳出去,女兒的臉就得丟盡。
堂堂一國嫡皇后,居然被皇帝打
所以,皇后一直裝病,即便是迫不得已的要走出宮苑處理事情,她只說臉上出了花粉疹子,不便見人,不讓人發現她被打過。
連自己的三個皇子兩個公主,也瞞得緊緊的。
她被打的事,只有她的貼身大宮女蘭秀知道。他作爲老父親,擔心女兒的身體,進宮問安時,女兒看到他,一時沒忍住,哭了出來。
他蹊蹺之下,扯下女兒臉上的面紗,才發現了端倪,才知道她被打了。
他大怒着問了原因,女兒不肯說,是大宮女蘭秀說的。
當時,氣得他想提劍去殺了那個混蛋。
女兒制止了他,叫他不要衝動,要他裝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左思右想的,才忍着了怒火,他並沒有將事情對任何人說起過,但楚譽是怎麼知道的
“宮中有我的人,他發覺娘娘病得突然,便去暗查,本王才知,是那個混蛋打了娘娘。”楚譽咬牙冷笑。
那雙十分年輕的眼睛裏,透着老成的狠辣。
李太師冷冷一笑,“在民間,打老婆的男人,只要沒將老婆打死,都不叫犯法。他是一國之君,打了自己的老婆,誰人又敢管,誰又敢說這便是女子的可悲之處。儘管,她是一國皇后,也沒有例外。”
李太師氣啊,屈辱啊,可又能怎麼辦
“本王就敢”楚譽怒道,要不是不能以真正的身份現身,他早就衝進宮中去了,當面罵一罵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
不,他要當面給他兩拳。
楚譽臉上騰起的殺氣,嚇着了李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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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可衝動”李太師發現,楚譽的眼睛都氣紅了,嚇得趕緊着抱着他,“三思,三思呀一個安王還沒有倒下,那個人,你不能輕易去動只要太子一直坐在太子之位上,你且不必去管他自有老天去收他”
看着花白頭髮的老太師,楚譽忍着了。
“好,我不衝動。”他靜了靜心神,將老太師的手,輕輕地從身上拿下來,免強笑了笑,“那我就,用這一次的行動,來教教訓教訓他”
李太師心中嘆了口氣,捋着鬍子說道,“這件事,我們得商議得周密,萬一出了一絲絲地紕漏,我老頭子不要緊,我們李家的富貴是先皇給的,大不了,回到起點,可是王爺你”他緊抿了下脣,目光肅然望着楚譽,“王爺就會有無盡的麻煩。”
楚譽冷笑着,拂袖說道,“他給本王的麻煩還少嗎”
李太師默然不語。
楚譽的身份,始終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即便是他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想躲,麻煩還是層出不窮地找上楚譽。
李太師十分了解楚譽的心情,但是,擔心他衝動行事,引火上升,不同意他目前對正德帝下手。
楚譽也不想太讓李太師擔驚受怕,點頭同意了,但是安王,他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
兩人做了一番商議,才離開了密室。
不過呢,楚譽並沒有馬上離開李府,而是去拜見了太師夫人。
二更天的時分,太師夫人等着老太師,還沒有入睡,正坐在東側間屋子的燈下,同幾個丫頭婆子說着什麼。
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
隔着珍珠門簾子,看着太師夫人的模樣,楚譽有些晃神。
他心中想着,要是他的外祖母還活着,或是他的母后還活着,老了後,也是這般模樣吧。
只可惜,他們都不在了。
楚譽心中長長地一嘆,走了過去。
丫頭見有人來了,而且是個臉上蒙着面紗的男子,好一陣訝然,又見李太師神色正常跟在一側,忙起身去打簾子。
“老爺。”
“都下去吧。”李太師朝衆人揮了揮手。
侍女婆子們明白,這是太師帶着重要的客人,來見太師夫人了。
幾人應了一聲“是”,一一齊退下去了。
太師夫人看一眼太師,又看一眼蒙着面紗的楚譽。
“這是”
屋子門關上了,屋中沒有外人,楚譽這才拉下蒙着臉的面紗,朝太師夫人俯身一禮,“譽,恭賀老夫人甲子大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譽來遲了,還請老夫人原諒。”
太師夫人看着楚譽,半天沒有回過神,“原來是你啊,你不方便露面,我怪你做什麼”遂笑了笑,“王爺幾時回京的”
太師夫人對楚譽和對太子,一視同仁,拉着楚譽的手,坐到身邊就說開了。
楚譽撿些不讓太師夫婦太操心的話題說。
一直聊到三更天,楚譽才離開了太師府。
站在府門前,望着夜色中沉睡的太師府,楚譽的眸光,漸漸冷凝。
楚譽回到景府。
利用輕功才翻進了府門內,楚譽便看到前方照壁一側,站着兩個身影。
她們沒有提燈籠,但他目力極好,看清了她是誰。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瘦瘦長長。
一個高高瘦瘦,一個瘦瘦小小。
“小姐說睡不着,想四處走走。”個高的霜月,望着楚譽訕訕笑道。
心說,鬱嬌大半晚的不睡,居然是等楚譽
不等楚譽說話,她又訕笑道,“奴婢到前方看看,灰寶那廝不知又跑哪兒去了。”
說完,她身影一晃,消失不見了。
楚譽朝鬱嬌走去,目光溫柔似水,望着她,“三更天都過了,你怎麼還不睡”
他將手伸向鬱嬌,鬱嬌緊抿着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一把握住他的手,拖着他往府裏就走。
景府裏的護衛,都是些普通的護衛,而且,只有三五人。有霜月在,自然是全部“讓道”了。
這夜深人靜的景府大院中,就只“剩”了楚譽和鬱嬌。
鬱嬌不說話,楚譽便也不說話。
她拖着他的手,一直走到她的小園前,這處地方,更加的靜謐。
“你剛纔去了太師府”鬱嬌轉身看他,目光中浮着擔憂。
楚譽伸着一根手指,揉了下額頭,“唉,瞞不過你,幸好沒幹壞事呀。”
鬱嬌沒理會他的調侃,繼續說道,“你去的方向是太師府,所以,我猜到了你要的地方,猜到你會找誰。”
楚譽望着她,“太師夫人前天大壽,我沒有正式的拜壽,所以,去補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