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玲答應配合調查之後,警局的人很快給了她第一項任務,那就是回到家先將竊聽器和位置追蹤器安裝在季景然的車子上。
看着手裏兩個小小的正方形黑色盒子,只有小拇指指甲蓋般大小,但卻讓人不敢多看多想,這東西用來做什麼,白玲玲十分清楚。
季景然平時都固定的開那輛保時捷,但如果工作的話則會換成奔馳e級的轎車,區別於季偉的瑪莎拉蒂,十分的低調。
這車他已經坐了將近五年,每天都是助理杜未慷來接他,中間有一次季偉還提議過,說要給他換一輛新車子,被季景然一口拒絕。
當時他們只覺得季景然心思還是比較安在工作上的,但是現在看來,並不一定如此,一定有很多的祕密是她和季偉不知道的。
現在要她安裝竊聽器和追蹤器在車子上,只能等他下班回到家之後的時間。
平時車子一大早就開到公司,她根本沒機會下手,可開回家裏車庫,她又不能貿然的去做,萬一引起懷疑,會打草驚蛇。
她必須要非常小心,否則一個失誤,季優那邊的處境就會更加危險。
當天晚上九點半,季景然才從外面回來,白玲玲正坐在客廳假裝看電視,見他撿來餘光便一直緊跟着對方,聞到那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酒氣,心裏稍微鬆了口氣。
人在喝酒之後總歸會變得稍微遲鈍一些,她待會兒下手也方便。
白玲玲看到他將車鑰匙放進玄關處的手拉盒裏,那裏面有家裏全部的車鑰匙。
見他進廚房接水,她不動聲色的跟着起身,走到離他稍微近一點的地方說道,“你今晚這是出去應酬了?”
季景然沒什麼表情,水杯裏的熱汽升騰而起將他的鏡片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但是很快消散不見。
他低低應了聲,“嗯,公家那邊的人。”
白玲玲悄無聲息的打量着身前的人,不知是不是因爲從警方那邊聽到了太多關於他不爲人所知的消息,她總是覺得這個在季家生活了將近十幾年的孩子,跟以前印象中的不一樣了。
以前白玲玲對季景然的印象就只有溫和跟中庸,總是叫他去做什麼就去做,雖然能完成的很好,但總歸是少了一份活絡,非常低沉沉穩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看到鏡片後那雙精厲的眼眸,分明不是溫和,而是隱藏着的野心和僞裝。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或許人就是這樣,一旦察覺到了不對,就覺得哪裏都變了。
白玲玲斂下視線,不敢表露的太明顯,“你爸呢?”
“跟另外一撥人在喫飯,估計還要更晚一些。”季景然如實道,整個人都十分平靜。
白玲玲點了點頭,順着他的話說下去,“那我再等他一會兒。”
她對季偉向來都是如此,只不過平時是在臥室等,今天來到了客廳,不過季景然並沒察覺她的心思。
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先上去休息了白姨。”
白玲玲就等他這句話呢,巴不得他抓緊從客廳消失,“嗯,你最近也辛苦了,有時間的話別忘了去看看你妹妹。”
其實她知道季景然不可能會去的,但是爲了維持她一貫的說話風格,特意這樣提出來。
季景然敷衍的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將手裏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流離臺上,轉身朝二樓走去。
白玲玲緊緊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二樓拐角處,聽到那一聲‘咔嚓’的開門聲和關門聲之後才稍微安了安心。
家裏是有監控的,但監控的畫面都在書房,平時是沒人會去特意留神的。
白玲玲知道季景然回來有沐浴的習慣,她立刻小心翼翼的擡步走到玄關處,拉開手拉盒,將那黑色的車鑰匙取了出來。
全程她都屏息以待沒生怕會發出點聲響。
她應該感謝季偉將家裏的保姆辭退,本來還抱怨家務活沒人做了,現在起碼方便了她進行任務。
多一個人就多一雙眼睛,就多一絲暴露的風險。
白玲玲拿着車鑰匙出了門,沒有完全的將大門關上,而是虛虛的掩着,走到別墅的車庫前,她一眼就找到了那輛黑色的奔馳e,意識到自己頭頂的監控,身體本能的僵硬起來,她快步走過去,與此同時按下車鑰匙。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聽到‘啾’的兩聲解鎖響聲後,白玲玲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敏感時刻,再小的動靜都能引起她的警覺。
按照警方那邊的指示,白玲玲半跪在後座椅於前座椅之間,伸手去摸副駕駛座座底最裏面的那一塊位置。
她將黑色的小盒子按鈕按下,那上面會伸出六只腳爪牢牢地扣在座椅底下,就算是發生車禍都不會掉落。
造作很簡單方便。
白玲玲很快將東西安裝上去,不敢耽擱太久,立刻起身從車子裏面退出來。
手忙腳亂的從車庫離開回到別墅裏,關上門走到沙發跟前再一次坐下時,她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有生之年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白玲玲本來以爲配合警方自己會有很大的負罪感,但並沒有,她甚至來不及愧疚,更多的是一種緊張和恐懼。
不管警方那邊的目的是什麼,季景然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對她來說,她只是希望配合調查,給季優謀求一條活路,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白玲玲坐了半天都沒緩過神來,一直到季偉回來,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便看到季偉醉醺醺的走進來。
他應該是喝了不少,走路都不穩,晃晃悠悠隨時都能摔倒的樣子。
跟在身後的還有給他開車的司機,看到她站在這,有些尷尬的解釋了句,“今晚應酬季總喝的有點多。”
白玲玲上前將季偉的胳膊從司機手裏接過來,“沒事,你先回去吧。”
司機立刻點頭,終於擺脫了這塊燙手的山藥,最近因爲公司的緣故,季偉的心情很不穩定,他生怕會波及到自己。
白玲玲將人攙扶進了二樓臥室,廢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沉笨的身體架到牀上。
季偉平塘下來,被頭頂的水晶吊燈刺激的睜不開眼,只能看到白玲玲逆着光的大體輪廓,“你怎麼還沒睡覺?”
白玲玲心底‘咯噔’一下,一顆心都隨着他這句話而起伏,但好在面上並沒有表露出太多,“你一直不回來,我正好睡不着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