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望着鬱嬌,目光中透着驚訝。
他萬萬沒有想到,鬱嬌小小的年紀,進聚賢書院的日子也少,竟然懂得這許多的道理。
他點了點頭,說道,“對,嬌嬌說的對,所以,對於裴家,對於裴元志,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會等到他最弱的時候,那個時候再出手,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再一招斃命。”
林唯楓大笑,“說的太孃的對了,哼老子就專盯他的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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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嬌想說,豐臺縣那兒,一直布着一個局,只等裴元志往前走出一步,楚譽馬上來個收網。也會將他徹底打入谷底,連帶着整個永安侯府,都會倒下。
但她但心林唯楓不知道楚譽的計劃,貿然前往,壞了事,將豐臺縣的事情瞞下不說。
畢竟,楚譽回京,一直是祕密的事情。
稍稍透出一絲兒的消息,都會給楚譽惹來大麻煩。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再說了,林家兩房如今合成一房,百廢待舉,修繕屋子,置辦僕人,調教護衛,走訪族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她不在京城裏,事事都得靠林唯楓操心着。
鬱嬌覺得,林唯楓打理着林家的事務就好,不必管着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自有她在,她會去做。
想到這裏,鬱嬌就說道,“三叔,林家兩房的房子修繕得怎樣了僕人和護衛調教得怎麼樣了哦,對了,府裏要種的花木,要砍的樹,你都佈置好了沒有”
林唯楓傻眼,“”他想說,他根本沒有操心府裏的花花草草好吧
鬱嬌一走,他就偷懶了。
訓練護衛調教僕人這種差事,他還十分的喜歡,至於房子裏的佈置,什麼簾子,傢俱,器皿,他看着就頭大,還不如殺了他。
他厭惡一切瑣碎的事情。
景昀這時微笑道,“正好,這幾天翰林院裏,也沒有什麼大事,昀很清閒。林家的事情,要是三叔不嫌棄的話,讓昀去相助幾天,怎麼樣”
林唯楓大喜,拍拍景昀的肩頭,“太好了,真是好侄子。”
“哦,對了,婉音住的園子,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吧”景昀想了想又問。
林唯楓笑道,“就少了桃樹,鬱嬌說不喜歡,全砍了,種了其他的花木,一切都是按着老樣子佈置的。”
“那就好,那些桃花樹,砍就砍了吧,她本來就不該喜歡桃花樹。”景昀說道,聲音中,透着一絲悽然。
鬱嬌聽在耳內,心頭沉沉的。
景昀,還記着林婉音
這可不太好。
該想個什麼法子,讓他永遠忘記林婉音纔好
說着話,一行人進了景府的後宅。
引路的僕人,將景昀回來的消息,早已報知了景老爺子和景老夫人,以及景文忠夫婦了。
後宅,景老爺子和景老夫人的正屋裏,燈火通明。
廊檐下,守門的丫頭見他們來了,笑着朝屋裏喊着,“老太爺老夫人,老爺夫人,少爺回來了,林三爺也來了,還有幾位客人也到了。”
鬱嬌見丫頭婆子們,熱情地喊着招呼着林唯楓,可見,林唯楓不只一次的來這裏。
“三叔,你常來景府嗎”鬱嬌問着林唯楓。
林唯楓摸頭,不好意思一笑,“林府裏只有我一個,喫飯怪悶的,這裏人多,所以就來了。”又道,“他們家廚子做的飯好喫。”
霜月好笑得翻了個白眼。
西門鑫扯脣暗嗤一聲。
鬱嬌無語,說什麼景府里人多,熱鬧,那一定是藉口。不過是記掛着,景府廚子做的飯菜好喫罷了。
見鬱嬌古怪地看着自己,林唯楓忙辯解道,“主要是來看景老爺子和景老夫人,他們是婉音的外祖外母,我這個婉音的親叔叔,代她來看看兩位老人,是天經地意的事。”
景昀也說道,“大多時候,是我約三叔前來。”
鬱嬌點頭,想着,林府跟景府這樣來往,很好。
林唯楓之所以來景府蹭飯,想着,也是代替林伯勇,同景家人繼續保持來往罷了,不想斷了這份親情。
“謝謝三叔。”鬱嬌朝林唯楓微微一笑。
林唯楓道,“謝什麼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鬱嬌心中說道,她是代表林婉音,說着感謝。
大家進了正屋。
鬱嬌還不及細看,就聽景老夫人說道,“阿昀,那裴家的情況怎樣裴冷氏死了嗎”
裴冷氏三個字,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帶着極度的厭惡情緒。
“死了。”景昀說道,厭惡得哼了一聲,“跟婉音一樣的死法。”
“哼,她是惡有惡報做惡的人,都會不得好死”景老爺子冷冷哼道。
景文忠不善言辭,只道,“可惜了婉音”
景夫人口快,冷笑道,“報應,活該,她讓婉音那麼慘的死法,是該她嚐嚐同樣的死法真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她誣陷婉音不守婦道,哪知,自己纔是個不守婦道的。居然還笑話別人真是可笑至極”
鬱嬌朝景昀點了點頭。
景昀會意,擡了擡手,將屋中一衆丫頭婆子侍女們,全都屏退下去了。
他笑道,“爺爺奶奶,爹,娘,我們只管自家人說話,看,還有客人來了呢,怎將他們撇開”
“客人”景老夫人記掛着,裴夫人是否真被永安侯處死了,所以,景昀一進屋,只先問景昀事情了,還真沒有注意站在門口的鬱嬌幾人。
“外婆。”鬱嬌笑着走上前,又道,“外公,舅舅舅母,我是嬌嬌啊。”
大家都愣愣看着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因爲鬱嬌穿着一身青色短衫,頭上包着那種老年僕婦的灰布頭巾,臉上也抹得黑黑的,除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沒有一個地方,像個年輕的女孩子。
鬱嬌扯下頭上的頭巾,散開一頭青絲來,又擡袖子抹掉了臉上遮顏的草藥水,一張清秀的臉,露了出來。
景老夫人望了她一會兒,笑道,“你這孩子,怎麼打扮成這樣子怎麼穿着婆子的衣衫快來外婆這兒來。”
“說來話長。”鬱嬌笑道,她朝上首走去。
景老夫人心疼地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裏,那眼角,正悄悄地紅着。
說來話長
她知道,裴家出事,鬱嬌又穿成這樣,想來,裴家的事情,是鬱嬌的手筆。
鬱嬌,自己給自己報了仇
另一邊,西門鑫林唯楓,也給景家人問起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