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多多少少也是要點面子的，更何況你說後悔遇見他，這話估計等於放個核彈在他心裏，需要時間恢復一下。”慕白儘量說的委婉一些，實在不忍心再給眼前這個纖弱的小姑娘帶來更多的壓力。
戚嶸那邊他能克服，畢竟是男人，他與其在這裏給季溏心施加壓力，倒不如跟自家兄弟好好聊聊。
“慕白哥，我母親出事很突然，還有我家裏的很多問題都沒處理，我現在沒有時間考慮太多感情問題，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他……”
“我明白，可以理解的。”慕白連聲安慰她，“我會跟他好好說，你待會喫完飯要是想見他就跟我去趟辦公室。”
說到要見他，季溏心慌的連喫飯的胃口都沒了，“現在嗎？會不會太突然了，你不是說他需要時間嗎？”
“那也得誤會先解開啊，有句話你聽過嗎？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沒有隔夜的仇，你們這都過了一夜了，先解釋一下，後面再慢慢恢復。”慕白覺得自己跟患者都沒有對季溏心這麼耐心過。
簡直是苦口婆心，諄諄教誨這兩個詞的代言人。
事後必須要好好剋扣一下戚嶸，爲醫院創點收。
季溏心正是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幾乎慕白說什麼她都會聽，這件事也不例外，“慕白哥，我跟你去吧。”
慕白當哥哥的心理在她這兒滿足了一大半，這麼聽話的妹妹去哪兒找啊，某人還不珍惜……他將桌上的早餐都擺到她跟前，“先喫飯，多喫點。”
一頓早飯，兩人你來我往的聊着天，季溏心真的吃了不少，這兩天她幾乎都沒有喫什麼，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在車上都有些暈暈的。
現在喫完這頓餐，整個人都有力氣多了。
院長辦公室在中間層，慕白帶着她坐電梯上去，一路上，季溏心都有些心神不寧的，一邊惦記唐如意那邊的情況，一邊想着待會兒要怎麼跟戚嶸解釋。
然而當兩人到了辦公室，推開門卻沒發現戚嶸身影時，都有些傻眼。
人呢？
慕白環顧一圈，悲催的發現原本放在桌上的車鑰匙也不見了。
難道是……走了？！
他有點上頭，轉身跟季溏心稍微解釋了下，拿起手機走到窗戶邊上打給戚嶸，“你人呢？”
電話那頭，傳來兩聲‘咔噠’的聲音，是車子中控上鎖的動靜。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他說，“在車庫。”
慕白翻了個白眼，“嘖，你怎麼一聲不吭走了？”
“你去時間太久，公司那邊還有事。”
“我還不是陪溏心去喫早飯嗎，你是沒看到人一大早過來臉色有多難看，我一個外人都心疼了……”
聞言，戚嶸準備發動車子的手一頓，想問問她臉色有多差，話到嘴邊想起昨晚的事情還是嚥了回去。
“醫院這邊就麻煩你照顧着點，有什麼事情隨時跟我聯繫，走了。”
說完，不等慕白這邊開口便直接掛了電話。
“喂……喂！？”聽着耳邊的‘嘟嘟’聲，慕白氣的都想衝到樓下把他的腦殼撬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才這麼擰巴。
工作上那麼強勢能幹的一個人，怎麼落實到感情上就這麼不靈光了？
季溏心隱約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不想讓慕白因爲自己爲難，連忙開口說道，“慕白哥，要不我晚上再跟他好好說吧，我不放心我媽，想先回去看一眼……”
慕白自然知道她說這話的用意，雖然戚嶸走了這件事兒不怪他，可對上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就有些莫名的愧疚。
“行，你先回去，你母親的病情先別太着急，都有辦法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季溏心萬分感激的道謝，“謝謝慕白哥。”
——
戚嶸從醫院離開之後先去了一趟公司，將早上的高層會議開完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警局。
季優在這邊關押着，理論上來說是不符合流程的，但有邊雲卿在頂着，問題不大。
戚嶸這次來警局是提前知會過的，人到的時候局長親自出來接待。
兩人稍作寒暄，並不是能夠說話的地方，戚嶸也沒多停留，進到審訊室，不多時，季優也被帶了過來。
上次有季溏心在，很多話他不方便說，現在不用顧忌她的想法，也就不用再拐彎抹角。
季優被關的第二天，誰都沒有見到過，此時看着坐在桌子對面的男人，她整個人都發虛。
“去醫院找唐如意這件事有人指使你嗎？”戚嶸開門見山，直逼主題。
季優沒說話，眼珠來回轉動，似乎在考慮該怎麼回答。
“你知道撒謊對我來說沒用。”不等她考慮好，戚嶸已經將她的這點小心思戳破，“不要再繼續挑戰我的底線，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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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的一句反問，愣是把季優給說的渾身發冷，她嚥了口唾沫，不得不實話實說，“是我自己要去的。”
男人眼神鋒利的像是能將人戳穿，“爲什麼。”
“學校。”季優斂下眼皮，回想起在出事的前一天跟季溏心的對話，“本來說好了會讓我順利畢業的，可是一轉眼她卻反悔了，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獨學歷不可以，我跟她說過的，可她就是不聽，非要把我逼到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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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時候還說出這樣的話，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憤怒至極，但戚嶸並不關心她當時的心理想法。
“所以你去找了唐如意，用犀利的語言和不副實的信息刺激了她，導致了她自殺。”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們不能因爲這樣就斷定我有罪！”經過在公安局的這幾天，季優在心理上也穩定了不少，少了一份第一天進局子之後的慌張，“我什麼都沒做，是她自己要去死的。”
戚嶸輕笑了下，彷彿聽到一個無足輕重的笑話，“這些話你留給警察說也不晚，不是只有動手纔會收到刑罰。”
季優眉心緊緊皺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戚嶸不緊不慢的開口，故意折磨她，“如果要判你，現在這些足夠讓你下半輩子呆在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