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的肌肉因爲過分憤怒而不停地抽動,方慕忍了又忍,最後忍無可忍。
也不管電梯已經到達頂層,且打開了門,外面的賓客還能將電梯裏發生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方慕罵了聲,“方俞生,老子要弄死你”便提着拳頭,對着他的臉,一拳拳地砸下去。
方俞生也不再由着他打。
他也不是出氣筒。
方俞生開始反擊,儘管被揍了許多下,儘管右手再次被方慕打傷,槍傷被撕開又火辣辣的疼,但方俞生還是跟方慕扭打了起來。
這一仗,遲來了十五年。
上一次打架,是因爲那一雙眼睛。
這一次,卻是因爲一個女人。
兩個人在電梯裏瘋狂的扭打,出手沒有章法,完全是憑心而爲。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他們彼此衣裳凌亂,臉頰又腫又紅,方俞生的鼻頭被方慕一拳打塌,方俞生則將方慕的牙齒打掉了三顆。
血濺到電梯裏,電梯廂都在搖晃。
所有嘉賓都站在大廳裏,墊着腳張望這一幕。現場寂靜的很,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出聲。
偌大的會場,竟然都能聽到那兩個人的罵咧聲和打架的動靜。
方慕罵方俞生
“老子早想弄死你了今天不打死你,老子不叫方慕。”
方俞生則罵方慕
“你個婊子生的貨,一輩子壞事做盡,活該妻離子散”
方慕又罵
“我操你媽”
方俞生回一句
“你媽萬人操”
所有人:“”
方平均見兩人越罵越不像話,操起身旁一個老者的手杖,走過去就往他們兄弟倆腰上,一人打了幾棍子。“都給老子閉嘴,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方平均幾棍子打下去,那兩個人愣了愣,隨即瞬間清醒過來。
兩個人迅速分開,都扶着電梯牆壁站起來。
理了理不成形的衣服,兩個人鼻青臉腫的衝方平均喊了聲小叔,就不再吭聲了。
方平均沉着臉看看方慕,又看看方俞生。
“方慕,你這幾年的副總真是白做了,就你這蠢行爲,還想接管方氏你也別做什麼方氏企業的老總了,改作豬氏企業得了,長鼻子大耳朵長尾巴的那個豬”
方慕臉色很難看,卻沒有反駁方平均。
懟完了方慕,方平均又開始堆方俞生,這次臉色就更難看了。
“你也是,三十出頭才結婚,大齡晚青年一個,班不上事不做,成天呆在你那破樓裏當小姐。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婚禮現場也能打起來。你這麼能耐,你咋不上天”
方平均對方俞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他是莉莎的兒子,但這個兒子,太丟莉莎的臉了。
被指責是大齡晚青年的方俞生,聽到這話,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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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個侄兒都縮起腦袋當起孫子來,方平均還是氣不過,他拿着手杖在方慕和方俞生的腦袋前面,比來比去,最後,他冷嘲熱諷憋出一句,“方平絕果然是年輕時壞事做多了,老天爺纔派了你們兩個蠢貨來折煞他”
方俞生跟方慕依舊是不吭聲,完全是一副任罵任打的樣。
方平均還能說出更過分的話,徐萍菲怕她越說越丟臉,便趕緊朝柳玉遞臉色。柳玉收到徐萍菲的暗示,忙走上前,快速奪下方平均手裏的棍杖,她一邊將棍杖還給老人,一邊對方平均說,“好了,少說兩句,倆孩子都受傷了,還是趕快上醫院看病要緊。”
方平均哼了哼,果然就作罷了。
方慕跟方俞生同時走出電梯,兩人分乘不同電梯,上醫院去了。
待喬玖笙半夜醒來,沒發現方俞生的身影,她起了牀,走出臥房,問躺在沙發上的錦姨,“錦姨,俞生呢”
錦姨眼神閃閃躲躲,被喬玖笙發現了。
喬玖笙臉一沉,聲音也跟着壓低,有幾分動怒的跡象,“他幹什麼去了”
錦姨見瞞不住,才交代了,“俞生少爺跟二少爺在電梯打了一架,俞生少爺的鼻樑骨被二少爺打斷了,二少爺的牙齒也被俞生少爺打掉了幾顆。現在,兩個人都在醫院。”
喬玖笙:“”
她睡了一覺,到底錯過了什麼
喬玖笙連夜跑去醫院,看到坐在病牀上,手纏繃帶,鼻子上貼着白紗布的方俞生。
一見到方俞生那慘樣,喬玖笙就眯起了眸子。
她靠在門框上,朝裏面那人冷笑,嘲諷說,“能耐啊,新婚之夜你不陪我,反倒跑這兒來了。”喬玖笙冷哼,“我可能是世上新婚夜過得最可憐的新娘了。”
方俞生沒能陪喬玖笙過新婚之夜,本來就心虛。他低着頭,正在琢磨明兒該怎麼補償喬玖笙,就聽到了喬玖笙的聲音。
猛地擡頭,方俞生回頭來看着喬玖笙,見到她嘴邊那一抹嘲弄的笑,他更是心虛。
“阿笙”方俞生說話甕聲甕氣的,特別可憐。
喬玖笙努了努嘴,快步走過去,她左手食指勾起方俞生的下頜,讓他擡頭,好能仔細打量他。
方俞生還是那個方俞生,只是毀了容,眼圈旁一塊青紫色的腫痕,嘴角也有傷痕,鼻子抱着白紗布,看上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疼麼”喬玖笙到底還是擔心他的。
鼻樑骨都被打斷了,肯定是疼的。
方俞生嗚嗚兩聲,不敢說疼。
喬玖笙收回手指,說了句,“聽說你鼻樑骨被打斷打歪了,你現在也是整容方了。”
方俞生哼了哼,“那也還是帥的。”
喬玖笙不說話。
她只想打死他。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喬玖笙挨着方俞生身旁躺下,方俞生趕緊也躺着,想要抱她,被喬玖笙一巴掌打開了手。方俞生也不敢抱她了,就挨着她,嘴裏故意發出悶哼疼聲。
喬玖笙聽了也難受,就問他,“疼得很”
“嗯。”的確很疼,打人的時候不覺得,等到了醫院,徹底冷靜下來,方俞生就知道疼了。
喬玖笙罵了聲活該,但還是伸出手,握住了方俞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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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好吧,洞房夜只能在醫院過了。
嘆了口氣,喬玖笙這才問他,“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們在電梯裏碰上,他拿我眼睛找事,我就說了句,自從遇到我家阿笙,我就變得幸運起來了。就這樣,他就動手打我了。”方俞生說的言簡意賅,他直接忽略了是他主動挑釁方慕,並且還把方慕比作了那個心善的上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