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悅有些喫驚:“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出面勸過了”
十公主點了點頭,低聲道:“嗯,可是父皇還是堅持,說此事一早就定給了夫君去辦的,總不能因爲我懷孕就換人,而且夫君也是合適人選,等此事辦妥歸來,他還要重用夫君的,不管母后她們怎麼勸,父皇就是不肯更改,說國事家事不可混爲一談”
呵,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不過也不盡然如此,只是有些事情十公主並不知道,皇后她們委婉轉達罷了。
“那謝國公和謝蘊的意思呢”
十公主眼眶紅了些,眼中閃着淚光,抿脣低聲道:“聖命難違,父皇打定主意了,父親和夫君又能如何總不能公然抗旨吧,其實去也沒關係,大丈夫理應建功立業報效朝廷,何況夫君有如此才幹,以前是明珠蒙塵不得重用,如今這樣挺好,日後襲爵也沒有人敢置喙了,反正有孕夫君不能陪在身邊的大有人在,旁人能忍的,我也能忍,只要能夠在孩子出生之前趕回來就好”
傅悅眯了眯眼,冷笑一聲道:“我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十公主面色一凝:“表嫂此話何意”
傅悅含笑搖頭:“沒什麼。”
“可是”
傅悅道:“我只是覺得,現在朝局如此,太子和榮王分庭抗禮斗得正凶,謝氏扶持太子,謝蘊應該留下才對,這個時候陛下堅持派謝蘊去北境,有些難以理解罷了”
十公主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啊,父親年紀大了,又要忙着爲太子籌謀,又要忙着與三叔他們周旋,內憂外患的,本就兩頭難顧,夫君應該留下才對,而且也不是非得要夫君去北境纔行啊,可是父皇堅持如此,實在想不通”
傅悅淡淡一笑:“或許,這就是陛下想要的制衡之術吧”
十公主蹙了蹙眉,沒有說話了。
很快,謝夫人就過來了。
既然來了謝家,免不了要在謝家用個午膳,然而,一頓午膳還沒用完,就有人匆匆來報一事。
今日一早,康王妃雲氏忽然跑到裴家大鬧,聲聲指控是裴家殺了趙拓
雖然不久康王妃就被康王趕到帶回去了,康王妃到裴家做什麼也被裴夫人壓了下來沒有傳出去,可這個時候康王妃跑到裴家,又被康王強行帶走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康王妃被強行帶出裴家的時候,還嚷嚷着裴家是殺人兇手,自然免不了一陣猜測,猜的,自然是趙拓的死和裴家的關係,甚至直接說是裴家做的
趙拓才死了不到兩天,據說康王妃受了刺激病倒了,如今才第二天,拖着病體情緒激動的跑到裴家鬧,而趙拓死的那天,裴家兄妹正邀請楚王夫婦和謝大公子與十公主一同在馬場玩,兩個地方相隔也不到十里,若是說趙拓的死與他們有關,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此謠言不脛而走,伴隨着各種猜測,很快就在暨城上下散佈開來,根本壓不下,如今剛到午時,就已經是滿城風雨,裴家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傅悅和楚胤本來打算下午再回府的,可現在出了這麼一樁事,別說繼續在謝家待着了,就連午膳都沒心思喫完,夫妻倆就告辭離開了。
爲了不引起更多猜測,夫妻倆先回了王府,再由楚胤領着傅悅輕功去了裴家。傅悅被管家領着到裴笙院子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傳來裴笙氣急敗壞的聲音,都是罵人的。
“我們就算是殺了趙拓又怎樣誰讓他來惹我,敢對我下手,他就是自己找死,何況誰殺的還不知道呢,那個康王妃自己教子無方養出這麼個敗類禽獸,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情,我還沒去他們家鬧呢,她還有臉來我們家大鬧,還要不要臉了”
聽這語氣,這嗓門,估計是真的氣得不輕。
之後,裴夫人無奈的聲音隨着響起:“好了,事情都鬧大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不快坐下,傷還沒好全呢,一會兒扯到臉上的傷可如何是好,小金,快扶小姐坐下”
裴笙氣呼呼的道:“我現在窩着一肚子火呢,那裏坐得住要不是孃親剛纔讓人攔着我,我一定去撕了她的嘴,豈有此理,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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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知道她不要臉你還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麼,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怕是難以善了了,你先坐下,好好想想該怎麼應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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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應付不要理就是了”
裴笙說完這句話的死活,傅悅已經站在門口,一聽便有些苦笑不得的道:“若是不理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屆時若再生出什麼有損你閨譽的流言,你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一聽到她的聲音,裏面的人紛紛看過來,接連行禮問安,裴笙看到她很驚訝,急忙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
“悅姐姐,你怎麼來了”
傅悅無奈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
裴笙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這時,裴夫人也走了過來,很是慚愧的道:“沒想到王妃會這個時候過來,我竟沒能出去相迎,可真的是怠慢了”
說着,有些不悅的看向傅悅身後引傅悅過來的管家:“怎麼回事楚王妃過府爲何不來報與我就這樣帶她過來,還有沒有規矩”
那不怒自威的語氣面容,一看就是個管家極有規矩的女主人。
管家正要解釋,傅悅先他一步開口。
“夫人不要怪他,我與王爺是私底下過來的,沒走正門,是我不讓他來報直接讓他直接帶我過來的,我原本也只是擔心阿笙過來瞧瞧,再說了,我們之間原也不必如此見外客套”
聞言,裴夫人忙笑道:“原來是這樣,倒是勞煩王妃跑這一趟了”
“應該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裴夫人忙問:“如今剛過午時王妃就來了,可用午膳了”
傅悅實話實說:“原本今日在去謝家看十公主,正在用膳呢,聽聞此事我們就趕緊回府,剛到家就直接過來了,算是用了一些了”
“那我這就去讓廚房給王妃準備些膳食果腹,就不打擾你們說話了”
“有勞夫人”
裴夫人淺笑着福了福身,然後帶着人出去了。
裴夫人一走,裴笙就拉着傅悅過去坐下,然後氣急敗壞的罵罵咧咧:“悅姐姐,你說氣不氣人那個康王妃竟然有臉上門來鬧明明是他兒子居心不良擄了我去企圖毀了我,死了也是活該,我都還沒找他們算賬呢,她還敢再來,簡直氣煞我也,要不是孃親剛纔不許我出去,我一定去把她暴打一頓”
傅悅耐着性子寬慰道:“好了,你先消消氣,事情已經鬧成這樣了,你氣惱也沒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平息此事,不然若是繼續下去,裴家被推上風口浪尖倒也不算什麼,區區流言蜚語傷不了裴家的根基,可就怕再鬧出什麼不好的流言壞了你的名聲”
裴笙又急吼吼的道:“我纔不怕呢,我裴笙行得正坐得端,我清清白白,跟白豆腐似的,誰能抹得黑”
我一把墨水潑你身上你可不就黑了
傅悅笑了笑,目光柔和的看着裴笙,伸手撫了撫她還有些腫的臉,輕聲道:“你倒是不在意了,可人言可畏,積毀銷骨,你是個姑娘家,名聲關乎的,是你的一生”
裴笙撇撇嘴低聲道:“剛纔孃親也這麼說”
“所以啊,一定不能讓這件事繼續鬧下去,康王妃就趙拓一個兒子,看得跟命似的,如今趙拓死了,必定心生怨毒,那女人本就不是省油的燈,她既然知道趙拓死之前想對你做什麼,將趙拓之死賴在裴家頭上,定不會輕易罷休”
裴笙點了點頭,又道:“孃親剛纔也這樣說”
傅悅:“”
裴笙想了想,歪着頭不解的看着傅悅納悶的問:“不過悅姐姐,我看你也不是個在意身外之名的人啊,之前好多事情你都不管不顧的,彷彿別人怎麼說你也並不在意,怎麼到了我身上,你就這般看重了”
傅悅在秦國名聲其實一直不好,甚至是有些狼藉的,這些裴笙都曉得,可她似乎毫不在意,想做什麼做什麼,從不管做的事情是否會讓她受人詬病和謾罵,比起她,其實裴笙這些不算什麼,可她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令裴笙着實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