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玖,該我們洞房了對不對?”安旭的步子有些凌亂,他今天真的喝多了,他可以再喝!
安旭不讓任何侍從跟著,只喚來了安柒,安柒靜靜的跟在他身後,就像一抹影子,這些安字輩的死侍一個比一個更像暗影,誰都無法發現他們的蹤跡,除非他們受到主人的召喚而現身。
“安柒,安玖在等本王了嗎?”
“是。”安柒臉上的神色不變,他是死侍,主人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不管那指令有多荒謬他都會去做,即便這會打擾她的清淨。
“你退下吧。”
“是。”沒有任何聲響,安柒隱沒於黑暗之中,在完全離開安旭的視線以後,安柒的臉上才出現了一些的哀思。
“安玖,妳可會怪我?還是妳會高興呢?”安柒跟安玖一樣,他們都不大明白一般人的心思,安柒不知道安玖的心情,可是他很想知道……他不想惹安玖不快,他希望她都已經走了,就能夠瀟灑順心,不再被束縛、羈絆,安玖最討厭被束縛了吧,偏偏卻成了懸絲傀儡一般的死侍,不能依照自己的心意過活。
安旭來到了王府非常偏遠的一個院落,這個院落是獨立的,裡面是安玖的房間,安字輩的十個死侍都有自己小院落,安玖喜靜,她小小的院落靠近王府的後門,在高高的圍牆下,采光不是特別好,可是安玖似乎在這兒找到了安全感,安玖渴望陽光,可是同時害怕著陽光。
安旭不曾到過安玖的院落,直到今日,他才鼓足了勇氣,來到這個屬於安玖的空間,裡頭原本只有幾樣簡單的家具,沒有任何人情味,如今在安旭的著意下掛上了一些紅色增添喜氣。
在檀木製造的桌面上,覆了一張喜帕,喜帕旁邊是一根喜秤,安旭若有其事的將喜帕挑開,底下是一頂鳳冠,那是一頂極盡奢華的鳳冠,上頭每一顆珠子,都是最渾圓透亮的南珠,大大小小的珠子在龍鳳花燭的輝映下閃閃發亮,而那鳳冠下赫然是一個白色剔透的瓷罐。
“安玖,爺來了……妳可好等?”他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桌子邊,癡迷的望著那瑩白的瓷罐,他小心翼翼的把鳳冠放在一旁,把瓷罐攬進了懷裡。
他抱著瓷罐走向了鋪上紅綢的喜床,喜床上頭擺了一整套的嫁衣,那嫁衣繡工繁複精致,是按著安玖的尺寸下去做的,嫁衣附近有著撒帳的果子和金葉子,他大手一撥把那些果子掃開。
他小心翼翼的把嫁衣折疊好,再把白磁罐子放在嫁衣上頭,他仔細的整理了一下擺放的角度,直到滿意了才停手。
“和爺成親,安玖可歡喜?”譜牒上面,白氏會是他的王妃。可是在他心裡面所認定的王妃,也只有唯一那一個。
他只恨自己看清的太晚。在看見安玖的屍身的那一刻,他逃避了現實,可是自此之後的每一瞬間,他的呼吸沉重了,心也疼痛了。
他抱起了瓷罐,緩緩地躺在床上,努力的想要回想起安玖的模樣,這些日子每當他想去想起安玖的樣子的時候,回憶便是朦朦朧朧的,他可以描摹安玖身上的每一吋,可是拚湊出來的安玖卻怎麽樣都不對!而且每次拚湊到了最後,腦海裡都是安玖慘死的模樣。
“啊!啊啊啊……”安旭怒吼著,那嘶吼仿佛負傷的野獸。
“安玖可是惱爺了……”他閉上了眼,心中質問:為什麽一次都不來入夢?為什麽不上我再好好看妳一眼?
他將磁罐擱載自己心口,又覺得不對,翻了個身,把磁罐擺在自己的身邊,他撐著腦袋看著磁罐,冰涼的唇貼在磁罐上,落下了細密的碎吻,吻著吻著著,豆大的淚珠滾燙的掉了出來,胸口又是一陣刀磨的疼痛。
“安玖……別不理我……回來看看我好不好……”悲痛的呼號聲徹夜未去。
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男人發現了自己的無力,在生死面前,他什麽都無法改變。
想見的那個人去了,去得很乾淨,不管他怎麽做,都無法再見,就算在夢裡,也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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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玖:我活著沒人來吻我,一個個搶著吻我的骨灰壇,男人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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