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嶸掛斷電話之後便按照定位的位置,馬不停蹄的朝酒吧這邊趕,區區二十分鐘的路程,對於他而言卻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漫長。
他今晚沒有回家,就是怕來了消息家那邊離得太遠。
現在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如果從別墅趕過來,起碼也要四十分鐘,就現在他的心態而言,二十分鐘都足夠磨去他半條命。
深更半夜在酒吧買醉,還有一個季景然在身邊,讓他如何放心的下?
這個時候,他倒還慶幸周司思在旁邊了。
戚嶸一路油門就沒有鬆開過,幾次紅綠燈路口也是直接躥了過來,心裏火燎的連短短的半分鐘都等不了。
十八分鐘後,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靠在酒吧正門口。
他今天開了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停在公司許久不開的一輛,跑車都在家,不然他一定會選擇跑車,百米提速最快。
酒吧經理見他下車立刻迎上前,“您好先生,需要幫您泊車嗎……”
話音未落,金碧輝煌的正門忽然走出四人,戚嶸視線掃過去,最終定格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男人臉上架着的眼睛反射出一道白光,戚嶸站在原地沒動,眸色深深的看向他旁邊的吳威。
吳威這人雖然在生意上沒有交際,但是作爲金融圈屈指可數的一號人物,戚嶸在不少場合都碰到過他。
兩人之間雖沒合作,可也算是遞句話的關係,只是……吳威怎麼會跟季景然在一起?
季家的安洋地產在j市也就算箇中型公司,老百姓看起來是個大公司,放在上流社會里就是大浪淘沙中的一顆小石子,入不了眼的。
吳威作爲金融圈大佬,跟季家絕對不會有合作,唯一的可能就是跟季景然有牽扯。
這是個意外收穫,戚嶸不動聲色的將眼底的狐疑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叫人猜不透的複雜眼神。
兩人簡單打了個招呼,等到吳威一行人離開之後,戚嶸上前一步,直接堵住了季景然的去路,“人在哪?”
語氣非常直接,與其說問,更像是一種命令,帶着一種命令對方必須告訴他的強勢。
季景然扯了扯脣角,“看來戚總從商之後,身上的教養和風度也都留在曾經的崗位上了。”
“對於一個不肯告訴我我妻子行徑,故意隱瞞的人,不需要教養和風度。”
季景然很快反脣相譏,“戚總大概忘了,那也是我妹妹。”
“哦,是嗎?”男人挑眉,看似疑問其實是陳述的口吻,“是不是妹妹,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是冠冕堂皇的話那還是少說吧。”
“呵,”一聲輕笑從季景然嘴邊溜出,這一次,他沒有跟以往以前,被他一句話堵死,而是動作悠閒的將雙手插進了口袋,臉上也不再是一直以來僞裝的和煦溫潤,眉宇之間殘存着的全是激烈的奸厲,“是,我的確是喜歡心心,不只是作爲哥哥,也作爲男人。”
季景然喜歡季溏心的事情,戚嶸並不意外,他從一開始便看出來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季景然竟然真的敢就這樣戳破這一層欲蓋彌彰的遮羞布。
戚嶸依舊笑着,“但凡你有一點是爲了她考慮,都不應該開口說這個話。”
“晚了。”季景然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一字一句道,“我不光是跟你說,也跟心心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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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嶸瞬間眉心擰緊,“你說什麼?”
看到他意外的樣子,季景然心頭的煩躁被撫平了很多,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看來心心還沒告訴你啊……沒錯,我跟她表明了心意,作爲男人,而不是哥哥,怎麼,戚總很意外?”
“的確很意外,沒想到你自己不計後果,還要拉着她墊背。”戚嶸嘲諷萬分的睨過去,“以給她帶來困擾爲榮,少見。”
季景然那天在車裏告白心意之後,就再也沒跟季溏心聯繫過,她有意避開自己,他是感受得到的,與其說是攤牌,倒不如說是他強加給了她必須承受的東西,現在被戚嶸這樣一說,心底最痛的一點再一次被狠狠踩上一腳。
僞善的面容裂開了一道口子,眼睛後的雙眸泛着尖銳的寒光,“戚總,有些話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的好。”
話音落下,門口黑色車子忽然躥出一道人影,周司思在車裏聽不到兩人說話,只看到氣氛越來越不對,在事態進一步擴大之前,她心急火燎的下車朝戚嶸揮了揮手,“這邊!”
戚嶸擡眸看去,他是記得周司思的,走到車子跟前,果不其然看見歪倒在後座的小女人。
她頭髮凌亂的披散開來,擋住那張白嫩的笑臉,身上披着其他男人的外套,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喝成這樣?
戚嶸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二話不說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轉手把她身上那件扔到了一旁。
沒有一句廢話,彎腰進車裏將人打橫抱起,強壯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後頸和腿窩,轉身穩穩的放進了自己的車子裏。
“還有你。”戚嶸說着看向一旁的周司思,示意她也上車。
周司思被兩人針鋒相對的強大氣場
季景然在他關車門的時候一把撐住,姿態前所未有的強硬,“今晚,你不能帶她走。”
“呵,”像是聽到一個笑話,戚嶸輕笑一聲,滿是輕蔑,他甚至沒有多看對方一眼,視線越過季景然朝後面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的向前,一人一邊直接將他身體控制住。
季景然沒想到他會做的這麼絕,肩膀上的重量讓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他關上車門,將他心愛的女孩帶走。
車子尾燈消失在視線中,身側兩名保鏢鬆手,緊跟着上了另外一輛車子離開,現場只剩下他一個人。
明明剛纔還能觸到她真實的溫度,可轉眼,她又到了另外一個男人身邊。
酒吧門口的保安紛紛朝他投來同情目光,讓季景然瞬間想到了小時候在孤兒院被大人挑選領養的樣子。
那種卑微的,無比諷刺的感覺再一次襲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力氣大到甚至在輕微的顫抖。
最後一次。
他低下高昂的頭顱,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看着她被別人帶走,所有想要搶走她,破壞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