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蘇聽雪若有所思地望着林漸笙，突然問了句：“我們認識嗎？”
林漸笙搖頭，“我才一百多歲，咱倆何來認識一說。”
聽到他的回答，蘇聽雪更加疑惑了。既然不認識，那這莽漢爲何要對自己這麼好？
蘇聽雪想不通，但她還是要感謝林漸笙對自己做的這一切。“多謝，等我成功復生，不會少了你好處的。”
“我要的好處，你給不起。”林漸笙說。
蘇聽雪眸子微眯，“你要什麼？”
林漸笙只看着她，沒有說話。
蘇聽雪懶得去琢磨他那複雜的目光，她直接盤腿打坐，閉上了眼睛，專心地吸納每一股靈魂之力。
林漸笙盯着蘇聽雪的虛影看了片刻，這才退回神府。
他坐在牀上，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用手指敲了敲空間戒指。下一秒，一個三十公分長的雕像娃娃出現在了林漸笙的手裏。
那娃娃是個成年女人的模樣，她穿着一襲長袖長衫，長髮挽髻，容貌傾城，神態冷傲。
林漸笙輕輕地撫摸着娃娃的眉眼，眼神有些怔然。
原來，你就是蘇聽雪。
這個娃娃是林漸笙的女神。
一百多年前，林漸笙還只是神域學院淨靈系的一名普通學員。他天資平凡，是同批學員中修煉速度最緩慢的那一個。
別人用一年時間就能凝結出念力珠，而他，用了三年時間都沒成功。爲此，林漸笙感到無比氣餒。
有一段時間，神月國奎山一帶出現了一個不知名的古遺蹟，許多馭獸師前往了那個古遺蹟，最後都無功而返。
得知古遺蹟的存在，殷明覺也想去試探一番，林漸笙跟殷東海便陪着殷明覺一起去了古遺蹟。
進入遺蹟內，林漸笙因爲意外與殷明覺主僕倆走散了。他一個人在一條黑暗的甬道里走了很久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那時他想着，不管這條路有沒有出路，但他絕不能放棄尋找出路的信心。
他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他口乾舌燥渾身無力，再也擡不起自己的雙腳了，這才靠着甬道的牆壁，無力地滑了下去。
在他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出現了渾身發着光的陌生女人。那女子穿着灰色廣袖長衫，高挽起滿頭青絲，容顏傾城，卻是眉目冰冷。
女人靜靜地站在林漸笙的面前，盯着他看了許久許久，才皺眉說道：“真沒想到，通過考驗的，竟然是你這種資質平凡的小呆子。”
“罷了，既然你通過了我的考驗，那我便送你一份因果吧。”說着，女子素手食指輕點在林漸笙的額頭，一股磅礴的念力鑽入林漸笙的神府，在他神府內形成了一顆小小的念力珠。
念力珠行程，那女子也因爲能量耗損而消失在天地間。
林漸笙成功凝結出念力珠的那一天，也是他遇見他女神的那一天。
回去後，林漸笙便將女神的容貌畫了下來，請學院裏一名擅長製作瓷雕的同學，幫他將女神的模樣雕刻了出來。
那同學收費極貴，看過他的圖紙後，開口喊價三萬。
林漸笙窮得叮噹響，全身家當也只有一萬塊，不得已才找殷東海借了兩萬塊錢。爲這事，殷東海笑了他一輩子。
林漸笙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再見女神，更沒想到他傾慕了一輩子的女神，竟然是惡名遠揚的蘇聽雪！
淨靈宗師蘇聽雪，心狠手辣第一人。
但林漸笙卻覺得她不像傳言裏說的那般可怕。
這時，虞凰在外面敲起了門。林漸笙趕緊收起瓷雕娃娃，恢復了正經模樣。“進來。”
虞凰走進來，站在門後對他說：“師父，玄燁聖者知你來了，請你上樓一敘。”
“這就去。”
林漸笙起身往外走，想到什麼，又回頭看了眼籠子裏的御風。他對虞凰說：“御風時日不多了，你要沒事，就帶它出去逛逛。等我回來，晚上我們再回盛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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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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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漸笙被侍者帶到了一個浴池房。
玄燁就泡在浴池內，那浴池內的水是黑色的，更襯得玄燁聖者肌膚白皙。
玄燁早年間在煉獄海收服蝶父的時候，受了些傷，這三十年來，一直都要用藥浴修復舊傷。
林漸笙站在浴池旁朝玄燁聖者行了一禮，“玄燁聖者，安。”
玄燁聖者沒睜眼，他舉起右手朝林漸笙勾了勾手指，說：“一道下來泡個澡吧。”
林漸笙早聽說玄燁聖者的藥浴效果很好，他早就想泡一泡了。玄燁主動邀請，林漸笙自然不會拒絕。
林漸笙三下五除二脫了淨靈師長袍跟裏衣，去浴室衝了個澡，裹着浴巾便下了湯池。
那湯池藥效很強，林漸笙一進入湯池，就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藥力順着他的腳底鑽入體內，迅速擴散全身。
林漸笙一屁股坐在坐凳上，整個人都放輕鬆了，專心吸納藥力。
玄燁瞄了他一眼，見他無比愜意的樣子，也笑了。“你這傢伙，倒是比我還會享受。”
林漸笙憨厚地笑了笑，他說：“這還不是託聖者的福。”
林漸笙長得人高馬大，渾身肌肉結實，方臉看上去有些凶神惡煞，與長相英俊的玄燁完全是兩種形象。
玄燁盯着林漸笙那張笑起來有些兇悍的臉，目光頓了頓，才說：“還沒有恭喜林尊者。”
“哦？”林漸笙不明白玄燁聖者在恭喜什麼。
他一沒結婚二沒生子三沒突破修爲，有啥好恭喜的？
玄燁聖者說：“恭喜林尊者，收下聖靈大陸唯一的雙修者做愛徒。”玄燁早已見過那個叫做虞凰的孩子，他是真沒想到，那孩子竟然會是一名雙修者。
玄燁嘆道：“真是厲害的後生，我從未想過，這世界上竟有人既能修馭獸之道，又能修淨靈之道。此等天賦，堪稱瑰寶！”
玄燁是真的羨慕林漸笙。他名下弟子一大把，但林漸笙只收了這一個徒弟，也足以將他吊打了。
林漸笙心中得意，卻也不敢在玄葉面前故意炫耀。畢竟這人是他的領導，還是大陸唯二的9級淨靈師，他不能得罪了玄燁。
林漸笙笑了笑，說：“好運罷了。”
“是林尊者慧眼識珠。”玄燁端起一旁小桌上的果酒喝了一口，突然說：“聽說，那個叫做虞凰的孩子，去年參加獸態覺醒儀式的時候，未能成功覺醒獸態。我很好奇，她後來是如何成功覺醒獸態的？”
林漸笙心裏咯噔一響。
玄燁聖者問這個做什麼？
事關遏靈蠱，林漸笙不願意透露實情，正想找個藉口糊弄過去，便聽見玄燁說：“她這種情況，倒像是種了遏靈蠱。”
林漸笙不敢說話。
玄燁是奎山蘇氏的後代，對於遏靈蠱這東西，沒有人比玄燁更清楚。畢竟玄燁是蘇聽雪的弟子，蘇聽雪對他又及其信任，他或許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清楚遏靈蠱製作方式的人。
虞凰就曾懷疑過玄燁，因此，林漸笙面對玄燁的時候，也不敢隨意答話。
但玄燁主動問起了，林漸笙也不能不回答，他必須斟酌好措辭。
林漸笙做出一副驚訝茫然的樣子，他說：“遏靈蠱？那東西不是在六百年前就被六大家族聯手燒燬了麼？”
玄燁盯着林漸笙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揣摩林漸笙究竟是在撒謊，還是真的不知情。
片刻後，玄燁才說：“雖說是被銷燬了，但任何東西只要存在過，就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林漸笙可不敢接這話。
玄燁自己又笑了起來，他右手端着高腳杯，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陽穴。按動間，那高腳杯中的果酒液也隨之晃動。
燈光經過酒液的折射，在玄燁眼尾鼻樑上落下一片瑰麗的色彩。
那張臉，突然就變得昳麗起來。
玄燁兀自笑了一聲，才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遏靈蠱早就被六大世界聯手燒燬了，那東西早就不存在了。”
林漸笙跟着點頭，“正是。”
“不過，若虞凰沒種遏靈蠱，那她當初爲何沒有成功覺醒獸態呢？”
林漸笙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狗東西，今兒是不刨根問底就不罷休了是吧！
“可能是每一頭超級獸態都有它的脾氣吧，它心情不好，就不讓我那徒兒覺醒。心情好了，自己就覺醒了。”
玄燁：“…”
玄燁似笑非笑，“那脾氣是挺大的。”
林漸笙假裝聽不出來玄燁的嘲弄。他也側身端起美酒抿了一口，藉着喝酒的動作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若我沒記錯的話，林尊者那愛徒，已是2級淨靈師修爲了，對吧？”
這個是瞞不住的事，林漸笙倒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沒錯。”
玄燁又道：“可我怎麼聽說，你那愛徒一年前還是個女演員，她那時候可不是淨靈師啊。”
林漸笙含糊地應了聲：“是這樣沒錯。”
“我很好奇。”玄燁放下酒杯。
他身子往前一傾，雙手交叉拖着下巴，銳利的目光落在林漸笙臉上。“林尊者，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什麼法子教導你那愛徒修行的？才能在短短數月時間，使她從一個普通人成爲了一名2級淨靈師。”
“這教導法子一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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