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戚嶸輕輕闔了下眼眸,最終還是沒說,“沒什麼,收拾一下準備喫飯吧。”
季溏心看起男人起身上樓的背影,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板特別的沉悶。
上一秒還那麼親密,下一秒卻又彼此疏遠,她介意他的那個‘妹妹’,他又何嘗不在介意她沒有血緣的哥哥。
最近這些天,她心裏一會都像是堵着一口氣似的,有心事兒所以連社團都沒怎麼參與,她跟戚嶸開始的太倉促,對彼此沒有深入的瞭解,之間存在太多太多的問題,而這段時間,這些問題像是火山爆發接連不斷的噴薄出來,讓他們都有些有心無力。
這段婚姻,不是想開始纔開始的,因此也不會因爲走不下去而結束,橫亙了太多太多的問題,以至於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季溏心有些頹然的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看着這間寬敞明亮的氣派客廳,沒有溫馨,只有空曠。
當天晚上,季溏心跟劉嬸出去散步順便遛小六,戚嶸則在書房辦公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他本來就因爲工作煩心,她自然也就不打擾,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藉口逃避。
晚上十點半,把小六放進新買的狗窩之後,季溏心上樓回到主臥洗漱休息,躺在牀上的那一刻,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像是放映幻燈片一樣從眼前閃過,忽然,市郊卡頓在連皎那裏,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答應她看課件,但是被回家的事情給耽擱了。
季溏心伸手拿過放在牀頭的手機,點開郵箱果不其然看到了安靜的躺在裏面的一封未讀郵件。
發件人正是連皎。
她匆忙點開,附件是一個不算太大的課件,下面是連皎添加的幾行字——
這是美術系這次的課題,我已經都彙總整理好,但是翻譯這塊還是需要你來幫我看一下,如果哪裏有不清楚的地方隨時打電話給我,辛苦你了。
最後署名,連老師。
季溏心看了一眼收件時間,今天下午三點半,距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七個小時。
雖然她當初答應連皎有些趕鴨子上架,可是答應的事情還是要做到,不能言而無信。
思及此,她便立刻行動起來,坐在牀上,後背靠着牀頭板柔軟的墊子仔細看起來,都不是什麼麻煩的用語,但是組合起來看的話需要結合語境,估計這一點有些困難,但她主攻就是英文,所以非常容易上手。
不出一個小時,她便將課件的翻譯全部完成,重新發回給了對方,看着郵件已送達五個字,她鬆了口氣。
本以爲很快會得到連皎的回信,不料等到了快十二點還沒信息。
難道是已經休息了?
季溏心怕會打擾到對方便沒有繼續糾結,看着牆上鐘錶指針馬上就要過凌晨,而身邊的位置……依然是空空如也。
思緒一下從連皎那邊扯到了書房,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工作就這麼多嗎?喫完飯到現在都沒處理完,是在開會還是不想回房間?
正在她深思之際,臥室房門忽然被人敲響,季溏心嚇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進。”
門板推開,劉嬸拖着托盤走進來,上面放着兩杯熱牛奶,燈光下冒着涓涓的白氣。
“季小姐,我剛看您和先生都沒睡,熱了兩杯牛奶,安神的,您喝了吧。”劉嬸將托盤放在牀頭,端了一杯遞給她。
季溏心接過來慢慢喝下去,不冷不燙的溫度剛好順着食道一路滑進胃裏,連帶着身子都暖和起來。
劉嬸等她喝完將杯子重新收走,另外一杯沒碰的卻沒動,“先生那邊是我送過去,還是……?”
她點到爲止,季溏心明白裏面的意思,視線落在水晶玻璃杯上,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你去吧。”
劉嬸眼底藏不住的失落,無聲喟嘆點了點頭,重新端着托盤退出了房間。
‘咔噠’一聲輕響,房門關上。
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她整個人仰面倒下,看着頭頂落下來的刺眼光線,擡起胳膊橫在眼睛上堪堪擋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就沒了面對那個男人的勇氣,哪怕只是送一杯牛奶也格外困難。
就算是剛認識戚嶸的時候,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膽怯。
是不是逃避久了就會成爲習慣?
她不知道,只是情緒化的厲害,見不到他的時候想要見到,真的在身邊又禁不住想退縮。
所有的情緒彷彿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那網一點點收緊,越發令人喘不過氣。
腦袋裏什麼樣的想法都有,沒有一個是積極的,樂觀的,全部都是消極的,是最壞的打算。
她像是走進了一個迷宮,不知道哪一條路纔是通往正確的方向,只能憑着自己的感覺一點點摸索,可是這樣的摸索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和心思,對感情空白的她來說有些撐不住。
所以就先讓她偷個懶吧,放過自己,起碼這一晚,她不想面對。
——
戚嶸從書房開完最後一個視頻會議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點鐘,國外部件生產商那邊的價格和工期出了些問題,本是交給吳徵處理,時間拖得太久,他實在看不下去便親近跟對方談。
長達連個小時的頭腦風暴,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竟然有些缺氧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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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標旁邊送上來的牛奶已經涼透,沒有功夫分心,竟然都忘了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只是記得劉嬸進來了一趟。
男人將房間的燈光關上,轉身走出書房朝二樓主臥方向走去。
整棟別墅除了玄關門口還亮着一盞照明燈外,已經一片漆黑,藉着那昏暗的光線,戚嶸擡手輕擰門把,緩緩將門推開。
主臥沒有關燈,壁燈全部開着,一眼看過去唯有牀上那一抹身影最顯眼。
隔着幾米的距離,依稀能看到她身體隨着呼吸在微弱的起伏着。
睡了?
戚嶸反手將門戴上,放輕腳步走到牀邊,視線在那半側着蜷縮起來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