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尋找外公(1)

發佈時間: 2024-10-10 18:4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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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霍聞安是真的體力不支,撐不下去了,葉明羅倒是識趣地沒再取笑他。

開玩笑,那得讓人真心想笑,纔是玩笑。

在人自尊心上撒鹽,那不叫玩笑,那叫犯賤。“要不,咱們原地休息會兒?”葉明羅拐彎抹角地替霍聞安考慮,他說:“我看着路越來越崎嶇,咱們也走了幾個小時了,休息會兒,養精蓄銳再出發,更有效率。”

霍聞安擡頭瞅了眼葉明羅。

心道:以後要對葉明羅好點兒。

到底是從小就給他糖喫的明羅哥哥。

點點頭,徐星光說:“翻過這片山,有一條鐵鎖橋。那橋常年沒有修繕,晚上過橋也不太安全。咱們就地休息,等天亮了再過吧。”

霍聞安聽着,心裏熨帖不已。

他老婆跟兄弟,都是大好人啊。

“宋熾,找一塊高處平地扎帳篷。”徐星光給宋熾分派任務。

“好。”

宋熾有着極爲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他很快便在附近找到一塊地勢高突的平地,裝好了兩個帳篷。徐星光跟霍聞安住一頂,葉明羅和鄭烈他們三人住一頂。

奔波勞累的霍聞安,睡得很沉,少見地打起輕鼾來,徐星光用睡眠耳塞堵住耳朵,這才勉強睡着。

第二天一早,幾人圍成圓圈吃麪包,徐星光突然對霍聞說:“你以後再打鼾,就跟我分房睡。”

此話一出,霍聞安懵了,鄭烈他們則露出看戲的表情來。

“我打鼾?”霍聞安感到不可思議,他睡覺一向機警,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立馬清醒。否則,當戰鬥娃娃被圈養起來的那三年,早就被人暗殺了。

“嗯。”

宋熾舉起右手作證,“我作證,小叔你昨晚真的打鼾了。”

鄭烈也默默地舉起了右手。

只有同樣睡得像頭豬的葉明羅,沒有聽到隔壁帳篷裏的動靜。

霍聞安有些喫驚,他咬了口軟乎乎的麪包,面不改色地說:“那一定是因爲身邊睡着我最信任最在乎的人,所以就放鬆了警惕。”

徐星光嘖了一聲,盯着霍聞安麪包上的蜂蜜汁,她說:“難怪嘴巴這麼甜,原來是大早上吃了蜂蜜醬。”

霍聞安哭笑不得。

喫過早餐,五人繼續出發,沒多久便爬到了山頭。

站在視野開闊的山巔上,徐星光望着下方兩山之間的鐵索橋,她伸手指向對面橋墩旁的一塊草地,說:“我外公當年,就是在那裏釣魚,不小心墜河失蹤的。”

衆人順着徐星光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個位置的確很適合垂釣。不過,山下的小河雖然不寬,但河水卻很深,呈現出綠到發黑的顏色。

霍聞安說:“水黑爲淵,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潭。一個年邁的老者若是掉了下去,倒的確很難爬上來。再說,這河雖然不寬,但兩岸坡度陡,掉下去了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爬上來。”

霍聞安總結道:“若外公真的掉了下去,那很可能是真的命喪於此了。”

點點頭,徐星光眼神冷肅地嘆道:“我倒是希望,他是真的掉了下去,而不是被別的人帶走了。”

“走吧,下山,過橋,繞過那片山就是我外公居住的地方了。”

下山明顯快了許多,靠近了鐵索橋,他們才注意到鋪在橋面上的鐵片大多都已生鏽腐朽,這種情況下是不建議通行的。

但這裏只有這一條路。

宋熾從包裏掏出一根安全繩,他將繩子的安全帶綁在自己腰上,將另一頭遞給徐星光。“老闆,我先去試試。”

徐星光便將繩子綁在水泥澆灌的橋墩上,從鐵罐裝的盒子裏抖出幾顆薄荷糖來,每個人發了一顆。

她自己也吃了一顆。

宋熾沒有絲毫猶豫,小心謹慎地渡過了鐵索橋。成功過到對岸,宋熾又將安全繩解下來,丟給了徐星光他們。

一把接過安全綁帶,徐星光將它遞給葉明羅。“葉明羅,你第一個,阿醉哥哥,你第二個,鄭烈第三,我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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墊後的,往往是最危險的。

“我墊後。”霍聞安想跟徐星光換順序。

徐星光嚼着薄荷糖,清涼的氣息吐到霍聞安臉上,“看不起我,是不是?”

霍聞安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選擇尊重徐星光的決定。

葉明羅膽子小,行至橋中央時,突然慫得不敢動了。他大聲吼道:“你們都閉上眼睛!”

宋熾皺眉,嫌棄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葉明羅說:“我要爬過去!”

大夥兒想笑,又只能忍着。

他們就看着葉明羅整個人趴在地上,跟只烏龜似的,一寸寸地挪到了鐵索橋那邊。

宋熾一把拽住他的手,將渾身發軟的他拽到橋墩旁靠着。

屁股坐在地上,葉明羅這才感到踏實。

他擦着額頭的汗,試圖說點什麼給自己挽回尊嚴。“真不是我膽子小,你也知道,我是個宅男,對野外冒險不感興趣。”

宋熾靜靜聽着,滿眼都寫着嫌棄。

葉明羅說了幾句,見宋熾根本就沒注意聽,又覺得沒意思。還好程月不在,她要在這裏,肯定會笑話他是個垃圾。

霍聞安一臉輕鬆地過了橋,過橋後,霍聞安見葉明羅還在喘氣,他找鄭烈要了根菸,遞給葉明羅。“壓壓驚。”

葉明羅撩着眼皮子看了眼霍聞安,感慨道:“你纔是我的好兄弟。”

一口煙入肺,葉明羅還真的鎮定了許多。

鄭烈成功抵達對岸後,向徐星光喊了聲:“徐小姐,繩子丟過來。”

徐星光便解開了被她綁在橋墩上的繩子,鄭烈在那頭收回繩子,將繩子重新系在他們那頭的橋墩上,這纔將安全綁帶丟給徐星光。

徐星光繫好安全綁帶,儘量挑看上去安全的地方落腳。

行至橋中央,徐星光忽然停了下來。

見徐星光不走了,霍聞安眉頭輕挑,聽見葉明羅說:“看吧,我師父也慫了。”

“閉嘴。”霍聞安瞪了眼葉明羅。

“星光,怎麼了?”霍聞安問徐星光:“有什麼問題嗎?”

鄭烈和宋熾也都警惕起來。

徐星光是馴獸師,對野獸的氣息有着超強的感知力,就在剛纔,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勢霸道的陌生野獸的氣息在靠近她。

徐星光閉上眼睛,她的精神力順着那股野獸氣息的波動尋找過去。

下一秒,徐星光驀地睜開雙眸,擡頭望向霍聞安他們身後的山巔!

山上土質較少,岩石居多,長着一些松科類植物。這類植物的樹幹底部是光禿禿的,因此,徐星光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站在松樹林前方的猛獸。

那是一頭外形酷似黑豹,渾身毛髮黑得發亮,但獸臉長得怪異的野獸。

它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徐星光,不叫,也不動。

徐星光與它四目相對,心裏突然生出一陣強烈的悲愴感。

這感情來得猛烈且突兀,徐星光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感受,眼淚便決堤而出。

“師父,你都被嚇哭了嗎?”葉明羅趕緊扶着橋墩站了起來,他跟霍聞安說:“阿醉,你們誰去接一下我師父吧。”

霍聞安他們都沒搭理葉明羅。

因爲他們都注意到了徐星光情緒的異常,發現她目光盯着的是他們上方的山巔,幾人同時轉身仰頭朝山巔上望去。

那山巔上方有一塊凸出來的巨石,就懸在他們的頭上方,恰好擋住了他們的視野。

看不見山巔上到底有着什麼東西,宋熾擔憂地問徐星光:“老闆,山上有什麼?”

聽到宋熾講話的聲音,那野獸用黑沉沉的雙眸深深地看了徐星光一眼,就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松樹叢林中。

徐星光怔然地擦掉淚水,對自己的奇怪反應感到震驚。

“沒事。”搖了搖頭,徐星光握着身前的繩子,順利抵達霍聞安他們所站的平臺。

宋熾跟鄭烈合力將繩索收起來,重新捆綁好裝進包裏。

徐星光心緒難平,她靠着橋墩坐在地上,嘴裏的薄荷糖有種透心涼的刺激感。

霍聞安蹲在她面前,用軟帕子給她擦眼淚,輕聲問她:“發生什麼事了?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徐星光恍恍惚惚地坐了會兒,才說:“霍聞安,我心裏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嗯?”每當徐星光心情不平靜的時候,就會連名帶姓地稱呼霍聞安。霍聞安也不逼她,他點點頭,平和地說:“那就等你心情平靜了,再告訴我。”

“嗯。”

“走吧。”徐星光撐着橋墩站起來,問葉明羅:“恢復好了嗎?”

葉明羅臉一紅,“好了。”

上山是一條石梯小道,雖然長滿了雜草,但通行無礙。四人跟在徐星光身後埋頭爬了四十多分鐘的小路,終於來到了一片相對平坦開闊的野草地。

草地裏長滿了野花,宋熾他們拿着長刀砍了一條路,徐星光踩着滿地殘枝,告訴他們:“前面就是我外公的家了,這裏原本是一塊地,我外公用來種旱菸的。”

葉明羅覺得稀罕,他說:“現在很少人抽旱菸了吧。”

“我外公比較戀舊吧。”

他們沿着一條下山的碎石公路走了一截,便來到了一座已經坍塌的農舍前。

那農舍用土牆堆砌而成,是簡陋的小三室,左側的廚房已經坍塌了,右側的臥室跟中間的堂屋,還保留着它原本的樣子。

“這就是我外公的房子。”